到家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散了，只能看到分散的几个小摊子，两边的房屋也点起了零星的灯，零余子站在门口看着大开的院门，手还放在腰的位置，琢磨着自己出门的时候应该把门锁了，谁把门打开了？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她的话还没说完，无惨就先一步迈了进去，她只好把剩下的疑惑吞进肚子里，跟在无惨身后。

虽然对无惨来说，刚才的那些话就是哄人的意味，但在受气的人心里，大概还是缺点什么，零余子拎着自己的小包，缓步走着。

院子里一片寂静，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零余子站在院子里，咬了下唇，扯住无惨的袖口，他疑惑的转头，“怎么了？”

“没什么”零余子心里有些毛毛的，好像有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她挣扎着，却找不到突破口，“对了，您这次又去了哪里呢”

“一家制药公司”无惨如实说，他希望能研制出替代蓝色彼岸花的方法，毕竟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夙愿，再加上零余子，如果能够克服阳光，大概跟人类也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是更强，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敌人，她也会相对的自由很多。

他倒也不是害怕鬼杀队，可以说除了缘一他这一生都没有天敌，缘一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他担忧的是零余子，如果碰上了高等级的鬼杀队员，大概也只有等死的份了，即使吃掉了他那么多的血液，吸走了他那么多的力量还是这个样子，仅仅一个下弦的位置，显然是不够看的......

“你最近有觉得变强一些吗？”无惨看向他，问的有些认真，他的眉头紧锁着，零余子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看他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我不是道过歉了吗？”

“......”零余子一脸震惊，那种言论也能称得上是道歉，无惨大人是不是对道歉有什么误解，明明一开始很高兴，冷不丁的沉下脸，自己难过也很正常啊，“您，刚才在道歉？”

“......”不然呢？他会跟别人说那么多话吗，零余子就不能装作已经过去了吗，明明以前很听话的，只是随便说两句就可以轻松的哄弄过去，怎么现在被养的这么娇气，他偏过头，叹了口气，“怎么，还要我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不要太过分了”

行吧........这样也挺好的，毕竟无惨大人还是挺要面子的，主要是她听着无惨大人解释的话总觉得怪怪的，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她的心情好了一些，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是又变强了一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一些其他鬼的联系......”

“是么”无惨陷入沉思，这些年他逐渐变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的零余子，是不是代表着有一天，他跟零余子的位置会完全置换，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之后倒是遇到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好好利用这份力量吧，零余子，不要让它埋没......”

“？”零余子不太懂他的意思，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低声说，“是什么事情，让您的心情看起来如此，如此不好”

“不是什么大事”无惨隐瞒了下来，如果被零余子知道了这种事情的话，肯定会露出那种快要哭了的表情，直到白天都会哭个不停，“倒是你，百年过去了，怎么还在下弦肆的位置不挪窝？”

零余子讨好的笑了笑，语气软乎乎的，有些羞涩，“因为大家真的太厉害了”

“上次的换位血战有人打败了猗窝座”无惨眯起眼睛，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味道，“而你，零余子，跟了我几百年了，战斗力还是这个样子，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是为什么”

零余子忽然打了个哈欠，越过无惨，迈进屋子，没有听到身后继续追问，她松了口气，无惨大人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只要一遇到比自己的强的对手就会忍不住逃跑，更别说竞争激烈的十二鬼月的位置，她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有很大的原因是没有鬼来挑战她。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无惨大人在身边吧，她这样想着，刚要去里间喂一下小乌龟，就听到了无惨的声音，“是因为总是想着逃跑吗，你总是不长记性，明明知道我可以听到你们这些鬼的想法，还要惹我生气”

“下次不想了”零余子随口道，从抽屉里翻出来了一些饲料，估摸着往桌子上的纸上倒了一点，又说，“小乌龟好懒啊，总是在睡觉”

“每次都转移话题”无惨冷笑了一声，也进了屋去书架上翻找着，“不用理会那些鬼的联系，反正你也派不上用处”

“您又看不起人家”零余子继续说，“总觉得零余子没什么用”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到上弦的位置”无惨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书，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拍，“你争点气比什么都强，我喂给你的都是最好的，结果你还给我搞个下弦肆的位置，几百年前是这样，几百年后你还是这样，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我不跟您说了”零余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跑着进了里间，嘴里还一边不满，“反正您会保护我，我要是太厉害了您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无惨看着零余子的身影消失，心中的愁闷无法诉说，喃喃道，“你总觉得我说这些烦，但是我能怎么办”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握起来，思绪万千，他不仅仅要寻找蓝色彼岸花，甚至还要寻找解决两人之间此消彼长的状况，如果任由零余子成长下去的话，他这个旧的鬼王到底要处于何等位置，零余子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使用这份力量。

遇到比自己强的就会逃跑，对着上弦有着很大的畏惧，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个性格，到时候他衰败下去，那些个鬼察觉到新的鬼王是一个如此胆小的样子，一定会将她撕咬的什么都不剩下。

尤其是上次取代猗窝座上弦二位置的童磨，零余子一定压制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