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任达平笑着拍了一下三莽子的胳膊,“你回去,我自己去就行。”
“任……”三莽子看了看手里的钞票,欲言又止的样子。
“莽子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任达平转身面对着三莽子。
“那我过去了?”三莽子手里紧紧拽着那二十块钱,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穷志短。
当然,任达平既然拿出了钱,也是希望暂时性地能够帮助一下他们,特别是刚才二婶说的,家里就剩了三百多斤粮食,还要卖一些给他闺女交学费,想到这个,任达平就一阵心酸,要知道现在的粮价很低,100斤粮食也充其量能卖10来块钱。
要知道,有句话叫做谷贱伤农!哎,任达平叹了口气。
等到三莽子走后,任达平没有上厕所,而是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任达平是原路返回的,所以找到哪辆二八大杠也没费啥周折。
回到乡里,想着今天总算把三莽子家的事解决了,任达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一想到骐达村目前的状况,任达平又有一种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沉重感。
下午四点多,任达平接到了大学同学林峄城的电话。
林峄城大学毕业后,通过家里的关系分配到了河西日报社,是任达平这帮同学中分配比较好的一个。两人是舍友。
大学时,任达平玩得比较好的同学,在河西省的有三四个,出了林峄城外,还有分配在河潜市的王磊、河岳市的杜宇等,这几人几乎每周都会通电话,互相问候一下。
寒暄一下后,任达平突然想起能不能将前天在县里写的那份“关于在广大农村推行火葬的几点思考。”发到报上的事,便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林峄城直接让任达平把稿子寄给他。
放下电话后,任达平拿起公文包,翻了一下,没有找到那篇文稿,突然想起那天在县委办的时候,他把文稿给了委办主任魏国强。
任达平摇了摇头,拿出纸笔来,重新开始写起了这篇文章,好在任达平对文中所叙之事都很清楚,这篇文章也就信手拈来了。
任达平写完文章后,又仔细看了一遍,直到非常满意后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活动腰杆的任达平,目光却落在了清源县地图上,想起那天在赵西民办公室跟赵西民聊的那些话,还有今天在骐达村二叔家的事,任达平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紧迫感。
任达平脚一勾,把凳子带了过来,然后倒坐在凳子上,双手扶在椅背上怔怔地看着地图。
大约半个小时后,任达平坐在办公桌前,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直到十一点左右,肚里发出一阵咕咕声,任达平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好在已经形成了一个提纲,便起身回道宿舍,泡了一袋方便面。
第二天上午,任达平再次审核了一下寄给林峄城的那篇稿子,没问题后,便装进了信封,让乡党政办的办事员马上帮自己寄出去。
回到办公室,任达平拿出了昨晚那篇“关于清源县经济发展的几点思考”时,继续开始了修改。
“任主任、任主任。”门外传来党政办办事员苏宇佳急迫的声音。
任达平停住笔,抬头看着门外。
“任主任,电话、电话。”苏宇佳进屋后,气喘吁吁地看着任达平,手还指着外面说道。
“电话?啥电话?”任达平不明就里,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电话,皱了眉看着苏宇佳。
“县里、县里来的电话,是找你的。”苏宇佳神态很着急地看着任达平。
县里电话找我?难道是委办主任魏国强来的?还是县委书记赵西民?想到这里,任达平心里有些悸动,忙起身便朝屋外走去。
任达平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
到了一楼党政办,看到电话筒放在桌上,任达平忙过去抓起了电话筒。
“我是任达平,请问您是哪里?”任达平拿起电话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我是县委组织部的声音。
县委组织部?任达平错愕了一下,县委组织部找自己所为何事?
就在任达平愣神的刹那,电话那头连着喂了两声,才让任达平清醒了一下,连忙回应着。
“请您明天上午九点钟到县委组织部来一下!”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哦、哦,好的!”任达平很机械地回答道。
“主任,怎么啦?”见任达平拿着电话筒愣在那里,苏宇佳连忙问道。
“哦,没啥?”任达平眨了一下眼后放下了电话筒。
看着有些魂不守舍走出办公室的任达平,苏宇佳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又出啥事了?然后摇了摇头,回到座位坐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任达平皱着眉头抱着手臂坐在那里。
县委组织部找自己干嘛?难不成要提拔自己?任达平想了想,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太有点异想天开了吧?任达平苦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是县里对乡领导的调整征求自己的意见?任达平还是否定了。这也不可能,像自己这样一个“鸡肋”副主任,组织部门在咋的也不能征求自己的意见,自己就算跟委办主任魏国强,甚至县委书记赵西民有过一面之缘,这也是不可能的。
自己还真是啥都敢想啊!任达平有点佩服自己的脑洞来。
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组织部要自己配合调查林怀全的事!祈这种可能非常大,毕竟自己事乡党政办的副主任,再怎么说都是跟着乡党委书记或者乡长屁股后面打转的,在很多人看来,像自己这种角色就是两位主管领导的跟屁虫,掌握着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自己知道林怀全的秘密吗?任达平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自己笔杆子好一点,任达平甚至怀疑自己这个所谓的党政办副主任都不在编制里面。
第二天早上8点,任达平搭乘头班车到了县里。
任达平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打定主意,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配合组织部门对林怀全的调查,当然这只是任达平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