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了工业手套出处的同时,重案组也再次出动,进行二次盘查。
黄国璟在彩云楼单位那边,和新欢的[好事]被门铃声打断。他提着裤子急忙开门,看到再次带队来查问的阿玟,欲哭无泪。
“各位先生、女士,怎么又双叒叕来了?”
“黄先生,我们想再问清楚一些关于王娟娟的细节。”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早知道会死人这么不吉利,我就不会把那个单位出去出租!多晦气!”
阿玟才不想跟一个拉皮条的客气,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凶巴巴地警告他:
“别闪问题!我们重案组现在没空管你干的事,不过我们可以随时联络扫黄队,以操纵他人非法卖淫罪拘禁你!老实交代!”
“王女士啊,一个出来卖的,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和老板对眼了,也不会扭扭捏捏拍拖啊!赶紧给我交钱,赎回证件就完事了!”
“那为什么王娟娟会和你大闹几次,说不要再卖下去了?”
“呃,呃—一她,她那几次架架,不像在强调自己名花有主……鬼才信她!她没交赎身钱,她囗中的男友也没来过,都是一直接客而已,就算出去卖,也没有固定跟着哪个老板。我觉得她纯粹是在骗人!”
黄国璟揉着纵欲过度留下的眼,一脸怕警方再来烦他的样子,也顾不得激怒新欢,像求告玉皇大帝似的,向探员又是鞠躬又是合什,将自己打乱的情史全抖了出来。
“不信我没关系,问我睡过的那些7C租客总行吧?你们都应该听过她们告我的状了,总不会她们说谎维护我吧?他们都能证明王娟有男朋 友!”
另一方面,细D被紧急通报来,停止调查P客,再次来到彩凤楼7C劏房单位,找到尤引娣问话。
尤引娣白天正在睡觉,被吵醒了很不耐烦,又感谢夜总会陪酒女郎的专业素质,坚持要化个妆才能见人,捣鼓了十多分钟才慢条斯理地开门。
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脸风尘味,闪闪发亮的俗气珠片裙堪堪盖着36D的偶像团,挺胸,对着细D脸上就是一甩,却偏捏出少女怀春的神情,抿着红唇,嗲声嗲气地开口。
“阿Sir先生,又找我什么事?接下来我就要收钱了哦~我跟得上潮流的,女学生玩的PTGF(兼职女朋友,即援交)
第一次光顾不贵,日间陪8小时500块,任何入场券和饭钱都由你出,在洗手间来一次初恋一样的She's吻、吹笛子或打cj的话.……”
“咳,我不需要。尤小姐,我想问清楚:你不是说,王娟娟经常半夜带着她那箱外出服,像要私会老板J吗?”
“对啊,那( 姣妹) 玩制服play,有时有些熟客会带她去特定场合玩,比如咖啡厅、游泳池、甚至野外什么的,听说老板会感觉很刺激。”p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娟娟每逢晚上就出走,宁愿和吸血鬼房东吵架,改成日间接客,把不少晚上的客人都推掉了,半夜将她的服装全都带出去,电召的士司机帮忙搬下楼,坐的士不知道去哪。
大概去豪宅吧,一去就一整晚,早上才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傻笑,活像中了六合彩,可她又一直没赎身。”
尤引娣好奇心起,追问细D:
“你们警察查到了吗?她到底是不是什么大富豪大明星的小情人?还是那姣妹玩制服play玩上瘾,真当自己是纯情学生妹,晚晚和名门望族的少爷玩那罗密什么茱的私会,有钱人家族容不下她,所以雇人杀掉?”
“还在调查,别胡乱猜测…….”
“我说啊,发现死尸那天,我远远看过一眼,死得真惨!脸和下面都烂掉了对吧?看新闻还是一尸两命?她同乡苗美兰应该特别想弄死她吧?
杀人的是她不是?这样一个邻居住在我旁边,我怕怕啊~阿Sir你能不能接我去安全屋住?我可以用各种特殊服务来顶替房租,真的!A片里的各种.…….”
尤引娣没多少文化,说话条理很乱,又经常加上几句推销自己,还故意拍胸抖胸,波涛「胸」涌,细D大呼吃不消,好不容易才理顺她给的线索,再问下去。
“尤小姐,那你有没有头绪,王娟娟坐的士去哪里?或者,她有没有提起过她有什么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在哪一行工作之类的?有没有带人到7C,向你们炫耀?”
尤引娣终于放下了嗲声嗲气的做派,回复成即将失业的陪酒女郎模样,脸上浓妆掩不住残酷现实摧残的痕迹,嘴角扯出个苦笑,两道法令纹更显老了,神情无奈又悲哀。
“我有问.当然有问啊.…!她要是认识大人物,我也想认识,如果可以打通关系就好了,我的生意就有起色了。
夜总会那边,我最近只能接些中年人的生意了。明年年中业绩再不够升到领头的,又没和哪个老板看对眼,我就要超龄被赶出去喽。”
“你问了她,她怎么回答?”
“那丫头,明明有秘密,偏捂着不说!一直到惨死,也没说过外出找哪个老板!和偷偷摸摸拍拖的纯情学生妹没两样!唉,就像以前的我,初中已经因为家里没钱,一放学就偷偷在卖了,辍学前暗恋过一个很照顾我的高个子男同学,却不敢告白,心里又甜又酸又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们一入了这一行,就永远失去了喜欢一个人的资格,只剩下如走马灯般来来去去的老细(p客)
“阿Sir,老实说吧,我们这些女人,何苦掏出一颗真心谈恋爱?有时候我什至怀疑,王娟娟是不是活得太累,幻想出一个男朋友,向老板、向房东、向我们同行炫耀,最后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林崇宇和夏以璇再次到了现场,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林崇宇站在围封的7C劏房中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太难了,这案子好像一下子有重大进展,可是又仿佛什么实质突破都没有。
这位神秘的男朋友——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男朋友,只能推测是个草根劳动阶层,因为一对劳工手套,跟王娟娟连上了关系。
结合死者职业、一尸两命和毁尸泄愤这三点,牵扯出来的,很可能是一宗情杀。
但问题在于,这人行踪为何如此神秘,可以来去自如,轻易行凶或者抛尸,不会被熟人认出留下印象,却也不会陌生可疑到被保安、房东和住客发现?
要是那人做得到,王娟娟哪用得着每晚外出?等人前来私会不就得了?她外出私会的是谁?难不成真要在那串嫖客名单里找线索?可是连拉皮条的房东也不觉得她和哪个老板看对了眼。
是谁在说谎吗?该不会真是她幻想出来的吧…….要是这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切谜团全纠结在一起,解不开一丝半点。
“这个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的男朋友……”
“对,Dark Matter(暗物质)一样的男朋友。”夏以璇也在沉思。
每晚外出像是有男朋友,送礼的举动也像是有男朋友,她的行为与旁人的证供都证明她交了男朋友,可偏偏没有直接观测的证据,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