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昨晚的那个人吗?你要占卜什么?”贝特见到一位黑紫色头发的少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店门口前,略加思索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昨天应该就是她背自己回来的,免费给她占卜一次好了。
“谁会相信这种忽悠人的东西。你快点将骗那位大婶的钱还给她然后跟她道歉。”在凯蒂看来,贝特开这家占卜店就是在骗人。她也不反对这个家伙帮人算命,毕竟都是开门做生意,有的人愿意花钱买心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这个叫贝特的家伙不仅连一句好话也没给那个大婶说,就连帮她解决问题的方法也说的十分奇怪。什么叫你最好不要去找他,这不是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吗?
“你没证据可别乱说,占卜的结果就是这样的。”听到对方的话后贝特瞬间就不淡定了,自己的占卜就从来没有出过错,结果这个家伙一上来就说自己是骗子,那她以后还怎么营业?
“你叫凯蒂,是在这片街区长大的。原本在上城区工作,由于得罪了亚列世家的人,刚刚失业。还有,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我没有说错吧。”还没等凯蒂出声,贝特就一次性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眼前少女的身份信息全说了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此时凯蒂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不是一个普通的神棍,看样子她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获取了自己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凯蒂觉得贝特在说出有关自己的情报后似乎变得十分疲惫。
“当然是占卜来的,我要关店了。劳烦你走的时候顺手帮我关一下门。”仿佛是为了印证凯蒂的想法那般,贝特在此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身朝二楼的方向走去。
“别想蒙混过关,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知道我的身份信息的?你和亚列家有什么关系?”如果仅仅是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以及其他的身份信息,少女只需要找这个街道上的人问一下就可以得知,可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因为得罪亚列世家的人被免职的。就连她自己, 也不知道那个纨绔子弟是亚列世家的。
要知道,生活在上城区的人,大多数都是世家成员,而四个大家族更是世家里的佼佼者。只不过,在这些家族背后,一直都有亚列世家的身影,如若不是上城区世家里排的上号的人,又或者警卫队里的人,根本说不出亚列的名字。
“我都告诉你是占卜来的,别拉着我,我要上去睡觉了。”贝特显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多说什么,轻轻甩开凯蒂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便沿着楼梯往上走。
“相信我,丢失了工作对于你而言不是坏事,这意味着你只要不再掺和那个纨绔的事情你就不会有事。”就在贝特即将消失在凯蒂面前的前一秒,她转头给这个帮过自己的人一个忠告。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贝特小姐。”震惊过后,凯蒂也恢复了冷静。这个貌似神棍的金发少女肯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或许,她能为那个无辜者作证也说不定。
只不过,相比于凯蒂的激动,精神十分疲劳的贝特似乎对继续交谈的兴致不是很高,还没等凯蒂把话问完,就独自上了楼,纵身一跳,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在贝特看来,这个叫凯蒂的少女想要复职简直是痴心妄想。在规则之下去和规则的制造者对抗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过于愚蠢了。
“……”看到贝特那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凯蒂便知道她不愿意与自己讨论关于上城区公子哥杀人的事情。可让她就此罢手,凯蒂又实在不甘心。最后,她决定在占卜屋内等待,等到贝特睡醒了,自己再次劝劝她,或许贝特小姐会良心发现,告诉她还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无辜者的清白。
为了不使自己显得过于失礼,凯蒂没有选择到贝特所在的二楼去,而是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先前贝特用以招待客人的木桌前。
“凯蒂,贝特她有没有改口?”就在这时,原先那位找贝特占卜运势的妇女又走了回来,一见到凯蒂,她就将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期待。
“没有,她上去睡觉了。”到了此刻,凯蒂依旧不相信贝特所说的什么占卜。出于好心,凯蒂还是想劝一劝这位妇人,让她不用把贝特的话放在心上。
“唉。算了。小凯蒂,我要去一趟下城区。如果我不能回来,麻烦你给写封信给我的儿子吧,就告诉他,他妈去找他爸了。”
凯蒂一下子就听明白,妇人这是打算到下城区去找她的丈夫。深知下城区是个什么地方的少女立马开口劝阻。到底只是个算命的胡言乱语,她不应该为此而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然而,听了她的话后,妇女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懂,凯蒂。贝特小姐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过。我和你说贝特小姐胡说也是希望她能够告诉我之前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而已。到底是我自己想多了,贝特小姐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的,妇人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占卜,之前发怒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在下城区,那自己肯定是要去找他的。毕竟儿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
“我陪你去吧。”凯蒂还是有些不放心,心想有自己陪同,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阿姨也会安全点。只不过,她的好意被妇人给拒绝了。
“不用了,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也是清楚的。我不能连累你。”如若不是生活实在太过困难,妇女也不会冒险去下城区。那种地方,可不是多一个异能者便可安然无恙的。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家事,就把小凯蒂也搅和进来。
“保重。”见妇人去意已决,凯蒂也不再阻拦了。妇人毕竟是一个有异能的人,就算遇到危险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望着妇人远去的背影,少女只能这样在自己心里祈祷。
明月当空,晚风徐徐。不知不觉间,凯蒂在占卜店内已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原本就有些累的她也不自觉的趴在木桌睡了一会。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直到她睡醒楼上的贝特依然没有下楼的迹象,看样子,她还没起床。
“没想到贝特小姐这么能睡。”此时凯蒂的心里也泛起的嘀咕,睡了一觉头脑逐渐清晰的她也开始回忆起了与贝特相遇后发生的一切,并且总结出了几个关键点。
听她的口风,应该还知道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如果自己的直觉准确的话,那个少女是在一瞬间变得疲惫不堪的,难道那是她的异能的副作用?
凯蒂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一般而言,特殊能力者在使用能力的同时还会伴随着巨大的精神力消耗。贝特如此疲惫,就和过度使用异能的人的症状差不多。只是,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预言或者占卜之类的异能。
“哈!”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困意的哈欠声从楼上传来,头发开叉,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上衣的少女晃晃悠悠的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啊?你怎么还在?今天已经打烊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对于凯蒂那坚持不懈的做事风格,贝特实在难以理解。不做警卫队又不会怎样,明知道再查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为什么偏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贝特小姐,你应该知道发生在上城区那件袭击案吧。我想让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凯蒂上前几步将双手搭在贝特的肩膀上。“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的清白吗?那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犯人。”
“谁在乎?警卫队的头亲自出来证实那个家伙的罪行。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认为是那个家伙干的。”贝特不耐烦的将凯蒂的手从自己的双肩上掰下来,然后直接越过她朝店外走去。
……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赌鬼的老婆到下城区去找她丈夫去了。”
此时晚高峰刚过,整条街道的居民都开始了他们的夜生活,不少人在饭点聚在一块与街坊邻居闲聊。中城区的人大多数有着一定家业,生活不算太富裕但总体上可以算得上衣食无忧,像今天找凯蒂占卜的那位妇人那样的情况实在有些稀奇。
“我看,她这次去一定凶多吉少。下城区是个什么地方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可怜她家孩子,不仅没了爸,很快就连妈也没了。”
“老板,老样子。”在一片吵闹声中,贝特推开了饭店的大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了她平常吃东西的位置上。
“好咧,一碗云吞面,一杯柠檬茶。”饭店的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叔,贝特时常来光顾他的饭馆,两人也就彼此混熟了。在贝特的印象中,这位老板是个不错的人,就是比较大嘴巴而已。
“老板,我要一份和她一样的。”这时,凯蒂也尾随贝特来到这家小时候经常来的饭店,并且坐到贝特的对面,对于她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贝特实在有点无计可施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都说了我不想管这件事了。”别说自己不会去作证,就算去了,木已成舟,多一个证人的证词又能如何?
“我说了,我会跟着你,直到你愿意为那个无辜者作证伸冤。”凯蒂自然也明白那件伤人案其实已经尘埃落定,只不过,她还是想做最后的反抗。就像老鹰爪下的蛇,会尽力的缠住一些东西,避免自己被带上天空那般。
“要跟你就跟着吧。”被烦的有些恼火的贝特没好气的拿过木桌上摆放的一次性筷子,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在凯蒂面前大快朵颐了起来。这个家伙怎么赶都不走,真是烦死人了。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妥协的。”凯蒂左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显被自己弄得不耐烦的贝特,同时右手拿起木桌上的柠檬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那杯柠檬茶是我的!”看到自己的饮料被对方“夺走”,贝特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藏在木桌下面的脚毫无征兆的朝着凯蒂踢去,而凯蒂也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在对方的攻击还没打到自己时,迅速抬腿格挡。
一时间,两人踢腿所产生的气浪隔空对撞到了一块,凯蒂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不弱的力道撞了一下,整个人不自觉的向后倒去,好在最后关头她捉住了桌面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不然肯定已经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凯蒂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金发女孩格斗能力还在自己这个曾经的警卫队王牌队员之上,原本还微笑着的表情也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忌惮。
“好了小贝特。你喝这杯柠檬茶不就行了。”这时,饭店老板又端了一份炒面和一杯柠檬茶上来,并且将柠檬茶放到了贝特面前,望向两人的眼神中带着劝解。
“是啊,小丫头。不就是一杯柠檬茶吗?别发那么大火,不然老的快。”在饭店里吃饭的其余人也半是开玩笑半是劝说的帮助凯蒂解了围。
他们都是特殊能力者,自然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很明显刚刚那一下贝特小姐没有使出全力,小凯蒂对上她肯定是要吃亏的。
“哼。”贝特脸上带着不满,拿起新端上来的柠檬茶喝了一口。她也不想和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闹得太僵,见到有人出来打圆场,她也就顺着别人递的台阶下了。
……
烦恼的时光总会流动的十分缓慢,在凯蒂从早到晚的骚扰下,贝特度过了最为漫长的五天。这五天里,凯蒂几乎没有回过侦探事务所,就算回也只是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便会继续到占卜店内蹲点。
“你放过我吧,相信我,你再调查这件事对你没好处。这种事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你管得过来吗?”贝特真的被这个看似成熟实则天真的家伙弄得没了脾气。
要说没被她骚扰吧,她除了自己洗澡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徘徊在自己不远处。可要说她骚扰了自己,她又离自己超过了一百米,自己总不能说不让她在大街上逛吧。
“其实很简单啊,只要你肯跟我去作证,我就不会再缠着你。或者,告诉我能证明那个无辜者清白的证据也可以。我保证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
就在凯蒂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贝特时,一个身高和贝特相差无几的男孩急切的往占卜屋的方向跑去,最终和凯蒂二人撞了个满怀。
“维恩?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凯蒂认识这个人,他就是那天在占卜屋前和自己交谈过的那位妇人的儿子。平常这个孩子总是沉默且稳重,今天怎么像丢了魂似的。
“凯蒂姐姐,妈妈这几天都没有和我进行视频通话,她一定是出事了。”男孩眼角流着泪,说话断断续续的。妈妈和自己约定好会每天自己保持联系的,这几天却一反常态。就连自己打电话她也不接,肯定是出事了,
“放心吧,维恩,你妈妈是去找你爸爸了。”早已经和妇人通过气的凯蒂想着用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先稳定住男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