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坐着公交车回来穿梭在省城，最后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应聘，跟着公司去了周边去做市场，卖的是按摩仪。

本来经理说要一个人，到看她俩都挺能说，就破例招收两个（后来他们的应聘过程中，才知道这套说辞简直就是放屁，这种小公司的流动性非常大，经常招人）。

那是省城管辖的一个县城，住的条件不太好，晚上蚊子巨多。

白天，他们在人多的地方摆摊，发资料，让人们免费试用，家里有老人病重卧床的，他们可以提供上门服务。

这种医疗器械是经络疏通仪器，效果还不错，每天来试用的人挺多，经理在干活的时候叫她俩，但跟客户交流时却将他们支开了。

尽管杜薇薇她俩很谦虚的向其他老员工请教，但是他们还是支支吾吾不想说那么多，说产品就是这，功能和注意事项都在说明书上，至于怎么卖，就凭自己本事了。

兰心苇觉得这种公司没有发展前途，只为了自己的个人业绩，不去培养新员工，可见这公司的人情有多冷漠。

掐指一算，兰心苇跑出来十天了，她鬼使神差般给跑出去韩潇洒打个电话，杜薇薇也紧随其后。

电话一接通，韩潇就劈头盖脸地问:“你这丫头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我说？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想在这里呆了就滚回自己家去，瞎跑什么瞎跑？”

兰心苇被这一连串的轰炸整懵了，韩潇难道真的喜欢我？她赶紧又摇摇头，不会不会，她什么优点都没有啊。等韩潇问完，她才说自己在哪里，干什么工作。

韩潇叹口气:“你说那破地方，我听都没听过，不过你过得不开心，还是赶紧回来，你让杜薇薇接个电话。”

在一旁的杜薇薇被莫名其妙塞了电话，韩潇恳切的说：“薇薇，麻烦你照顾好心苇。”

杜薇薇一听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呀，我只比她大不到一岁而已，我也很需要人照顾啊。”

听着韩潇无话可说，杜薇薇得意的说：“哈哈，逗你玩呢，放心吧，我会的，我俩现在患难与共呢。”

韩潇松了口气：“谢谢你，她脑子笨，你一定照顾好她，回来我请你吃饭。”

杜薇薇把电话塞给兰心苇，撇着嘴说：“你家韩潇让我照顾好你这个笨蛋，还说请我吃饭呢。”

兰心苇接过电话，打了一下杜薇薇，接着问韩潇最近团队做得怎么样。

韩潇说，他又来好几个朋友，他都劝着不交钱，彭斌有点恼他，但他不怕他，惹毛他了就揍他，他表哥也来了，看样子跟彭斌差不多，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

兰心苇说：“那你待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赶紧回家去？”说完她自己就拍了自己一巴掌：“哎呀，我这嘴，彭斌知道了又该骂我了。”

韩潇说，再等等吧。他还警告兰心苇，每天必须给他打电话，要不然饶不了她。

兰心苇乖乖地每天给韩潇打电话，但都是韩潇回了过来，他俩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实在没什么好聊了，韩潇就让兰心苇给他唱歌，说是最近团队了来了一个女孩，唱了一首歌挺好听，有一句歌词是什么你我约定.....

“奥，这个我会唱，是周惠的《约定》，我有她的磁带，记得当时杂志上说她是世纪末最丑女星，所以连专辑封面都用的是卡通人物......”

"哎呀，我不要听你八卦明星，会唱还不赶紧唱给我听。”韩潇着急地打断兰心苇的话。

兰心苇说下次好了，这个公用电话亭人挺多，她有点不好意思，况且还有人也等着打电话。

韩潇有点失望，说是自己都买了瓶啤酒，已经找个地方洗耳恭听了。

杜薇薇白了兰心苇一眼说他俩打个电话真磨叽，电话费好像不用掏钱一样，兰心苇这才匆忙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杜微微和兰心苇终于卖出去一套产品，能提成五十块，正当她俩欢呼雀跃时，一个老员工却说那是她的客户，她已经沟通了好几次了，经理带着她俩和老员工一起去了那个顾客家里，顾客也说认识老员工。

兰心苇不服气，为了这个顾客，杜薇薇给他们扫地洗衣服，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她去找经理讲理，杜薇薇拉着不让去。

一个老员工偷偷说，抢单的老员工就是这种人，爱欺负新员工，她是经理的亲戚，每个人都被她抢过单子的，想继续干只能忍一忍，跑客户时小心一点，别让她发现，你们这单，是他承诺给顾客多送一个礼物，顾客肯定选择礼物啊。

杜薇薇不想忍，兰心苇更不想忍，她们不怕苦不怕累，但不能受气，他们从那里边出来时就下定决心要再受气了。

经理说辞职可以，工资只能算一星期的，因为有三天是试用期，如果继续干三天试用期就免了。兰心苇说扣钱就扣钱吧，把钱给了我们，我们立马就走。

临走之前，兰心苇把那个老员工的被子扔在了水缸里还倒上了酱油，杜薇薇用石棉瓦在经理晾晒的衣服上擦了几遍。

兰心苇给韩潇打电话说明情况，韩潇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哎呀，你俩可真孬啊！我都想出去和你们一起浪迹天涯了。”

她俩像得胜的战士一样，哼着歌坐上了回省城的汽车。

刚下汽车就赶紧买了一份报纸看招聘启事，她们急需要找管住的工作，这样可以省钱。

看见一个足疗店的招聘广告，在北郊，说是管车接参观，她俩就用公用电话给报纸上的电话打通，那边的人让他们等半个小时，因为是高峰期，开车有点堵。

半个小时后，足疗店的司机过来接他们，兰心苇困的闭上了眼，杜薇薇留着心眼，不敢有丝毫懈怠。

足疗店在北郊立交桥旁边的大马路边，是一个四层高的楼，院子里停了很多车，老板亲自出来接她们，得知兰心苇是学医的，非常高兴，说现在有的客人要求服务员水平挺高，对脚部穴位的功能必须熟悉，学医的比较好上手。

兰心苇心里想，其实对于中医，她可是一点也不熟啊。

老板说底薪五百，包吃住，提成三七开，老板三，员工七，其他产品用具不提成。

对于这个待遇，她俩比较满意，杜薇薇赶紧问老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干，是不是需要培训学习。

老板说先不着急，如果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了再说学习培训的事儿。

老板带他们先是参观了员工宿舍，又参观了厨房，条件不错，宿舍有空调，厨房食材挺新鲜。当老板带他们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门时，一个员工正在给顾客洗脚，那个顾客光着身子，穿着大裤衩躺在床上，一股脚臭味扑面而来。

她俩被熏得连连后退。

老板解释说：“不是所有的顾客脚都这么臭的，这位顾客是个个例，也是熟客，小费给的也挺多，你俩考虑好了上来办公室给我说吧。”

兰心苇嫌脏，哪怕她在医院实习时什么也见过，可她忍受不了脚臭味，忍受不了人洗脚，反正跟她想象的足疗不一样。

杜薇薇也缺钱，但酒店的事业给她留下了阴影，她俩商量了一下，决定赶紧走，还能赶上回市中心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