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S市迎来了一场大降温。
宿舍楼下全是被风打掉的桂花，空气中飘散的桂花香味让姜唯每次路过都忍不住猛吸一口。
施依然和姜唯刚从食堂填饱肚子回来。
“我准备考研咯。”施依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考本校的研究生。
姜唯并不奇怪：“挺好啊，争取在s市再赖三年。”
“你呢，不想继续读书了？”施依然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女：“我看你投了好久实习了。”
姜唯嗯了一声。
“那准备去哪里工作啊。”施依然揽住姜唯的肩。
“天涯海角，哪里远就去哪里。”
“少诓我了，叔叔阿姨舍得你离家那么远么。”施依然横了她一眼。
“反正不要离家近。”姜唯笑：“绝不回C市。”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施依然知道姜唯家里的情况，姜唯是独生女，父母都在C市的研究所工作，按道理说，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姑娘该是很恋家的，但姜唯没有，当初报志愿，姜唯竟然舍弃C大，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家远的东财。
“那你实习找好了吗？”施依然又问。
“不太顺利。”姜唯说。
“别急，好事多磨，没准下午就有消息了。”施依然拍了拍她：“我排练去咯。”
姜唯难得从施依然嘴里听到几句好话，愉快地回她：“好，排练顺利。”
回到宿舍没一会，没想到真的有电话进来了。
姜唯认真接听：“您好，对，是我。”
那边的女声温柔又有礼貌：“面试官对您的反馈很好呢。”
姜唯惊喜：“谢谢，我对贵司的面试体验也很好。”
“也谢谢您，但是。”女声依旧温柔：“我们这边要求每周要出勤五天才可以，所以我们不能给您发offer。”
姜唯愣了一下，争取道：“请问你们支持线上办公么，其他时间我只要没课，都可以远程办公的。”
“不行哦。”那边没有犹豫：“一般最少也是要出勤四天的，如果您没有这么多时间的话，建议还是再看一下别的公司吧。”
姜唯有些讪讪：“明白了，谢谢您。”
甜美的女声说不客气，然后挂掉了电话。
姜唯再度叹气，她的实习找得不顺利，由于大三还有部分课程，她每周出勤天数有限，不少公司因为这个原因拒绝给她发offer。
姜唯默默地静了一会，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蒋途给她看的俱乐部招聘信息。
他们俱乐部好像是支持线上办公的吧。
要不然试一试呢。
虽然不太了解这个行业，但是招聘信息上的其他几个要求她都基本满足。
姜唯在搜索框输入了crown几个字母，俱乐部的公司信息很快跳转出来，但公司主页没有并没有招聘需求。
难道招满了？姜唯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拨打了上面的联系电话，没想到很快就拨通了。
“你好，crown俱乐部。”接电话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您好。”姜唯瞅了一眼公司主页的联系人信息：“请问是刘经理吗。”
“是。”那边答。
“我之前看到贵司在招运营实习生，我想了解一下，贵司还招人吗。”姜唯的声音很慢。
那边迟钝了一下：“你在哪里看到的招聘信息？”
“在。”姜唯也顿了一下：“在微博刷到过，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联系您。”
“是吗。”那边的人好像在确认信息，过了一会回她：“嗯，还在招。”
姜唯舒了一口气：“请问我在哪里投递简历呢。”
那边说：“先等等，我们先简单聊一下？”
“好的。”姜唯握紧手机：“您说。”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的。”
姜唯像之前的无数次面试一样开始自我介绍，但中间被他的提问打断了很多次。
“东财的？哪个校区啊。”
姜唯：“临江校区。”
“广告学？什么时候毕业啊。”
姜唯：“后年。”
“你之前经营过微博？平时都发什么啊？”
姜唯：“有时候会写脚本拍视频，有时候发一些精修图文。”
“那粉丝量，互动量呢？”
“会写通稿吗。”
“会处理紧急情况吗。”
姜唯一一认真回答。
“还不错。”那边最后问：“对我们俱乐部和联盟游戏了解么？”
姜唯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不太了解，但如果工作需要，我可以去认真学习。”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等会把邮箱发到你手机里，你把简历发过来我看看吧。”
“谢谢您。”
姜唯道谢。
S市的另一边。
crown俱乐部内。
刘经理敲了敲训练室的门，“招实习生的消息你们谁提前放出去了？”
里面几人纷纷摇头。
“那真是奇怪。”刘经理拿着刚打印出来的简历，卷成筒状握在手里：“有个女生投简历了。”
“是吗？刘哥，现在粉丝可疯狂了。”训练室里有人扬了扬头：“估计有粉丝预判了咱们的招聘计划，所以提前投了简历。”
“不会吧。”刘经理想起刚才的女生说她不太了解联盟游戏：“我感觉不像粉丝啊。”
里头几人各打着各自的游戏，没人再应他了。
“算了，好好训练！”刘经理将训练室的门带上，一转身差点撞一人怀里。
“蒋少？”刘经理扶好眼镜，睨了他一眼：“怎么走路没声啊。”
蒋途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简历。
简历被卷起来，最中间有张照片，姑娘的脸都变形了。
蒋途把简历从他手上抽出来，眼神先定格在照片上，然后又转移在姓名那一栏：“姜唯？”
刘经理嗯了一声：“说在找账号运营的实习呢，也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消息。”
“是吗。”蒋途将简历卷好，又插回刘经理手里，嘴唇无声地向上勾了勾：“粉丝的消息很灵通的。”
“真的假的。”刘经理也开始怀疑。
“面试的咋样啊。”蒋途问。
刘经理把简历摊开，指着姜唯个人经历那一栏：“还行吧，工作内容能说出个一二三，就是对咱们战队和游戏不太了解。”
蒋途背靠着门：“对咱们不太了解？”
“是啊。”刘经理回忆了一下：“但她说，如果工作需要她可以立刻学。”
立刻学。
蒋途想到那晚，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
“蒋少！”训练室里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快上号啊，训练赛要开了。”
“赶紧训练吧。”刘经理拉开训练室的门，将蒋途推进训练室。
就在门要合上的瞬间，蒋途胳膊一伸，又将门撑开：“老刘。”
刘经理回头。
他的声音从训练室里传来：“联盟不是有造星计划么，招进来先用着吧，我给开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