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还嫌不够丢人不是?!”里正大喝一声,小院顿时安静下来。
“散了吧,都回去,把嘴闭严实了,不要到处瞎咧咧,要是败坏了村里的名声。后果你们自己掂量着。”里正摆摆手,示意让大家回去。
王秀琴清醒后,哭哭啼啼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就是扶了一下单拾月那贱人,怎么转眼就和陈秀才滚到一起了。还赤裸裸的出现在别人眼前。
别说是嫁给谦哥哥的机会没了,就连那普通人家都不会要娶她这样不清不白的。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活啊。还有什么颜面走出家门。
王秀琴越想越难堪,咻的站起来,一头往墙上撞去。血呼啦呼啦的顺着额角流下来。张婆子和崔婆子没料到这一出,拉扯不及,双双惊呼道:“快来人啊,夭寿啦,出人命了……”
张梅闻言,立刻起身冲进柴房,抱着王秀琴,双手颤抖,声音悲呛:“我的儿,你醒醒啊,快醒醒……别吓娘啊…………我的儿……”
“恒哥儿,你快再跑一趟,去请个大夫过来。”里正对着儿子吩咐道,他抖了抖烟袋,这都是什么事啊这。
单孤月跟着人群往外走,听到出人命了,又转身回来,进了柴房:“梅婶子,先让我给她看看吧,里正家的恒大哥已经去请大夫了,可大夫什么时候来还未可知,秀琴姐姐如今这情况可耽搁不得,你放心,我以前在庄子上跟着我们那的一个老大夫学过一些医理。”
张梅连声道:“好孩子,我信你。求求你,救救你秀琴姐。她平日里,最爱往你家跑。什么好吃好喝的,都舍得往你家拿……你可千万救救她……”
单孤月心想:那倒是,确实隔三差五就拿吃的过去,旁若无人的谦哥哥长,谦哥哥短。就跟顾齐谦丧了偶一样。
“婶子,咱先不说这些,你去打盆水来,我给她擦拭下伤口,再备个干净的布条子来……”
“好,我这就去,秀琴就拜托你了。”张梅踉踉跄跄的走出柴房去打水,单孤月看了看伤口,血渍呼啦的,又把了把脉,脉搏已经有些微弱,呼吸也有些浅慢。看着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这一撞,她用了狠劲,也算是有几分骨气和勇气的。探查的结果,可以断定,王秀琴是脑震荡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要是真的让她就这么死去,单孤月肯定是不乐意,唱了这么一出大戏,她王秀琴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如今去了,算怎么回事?况且,那梅婶子,一口一个好孩子的叫着,她怎么也不能让她中年丧女不是。
单孤月清理了伤口,就是血糊的满脸,看着骇人,实际创口不深,额头的肌肤张力相对较小一些,用医用胶水把伤口粘上就行。
这东西可以免受皮肉缝补之苦,好用是好用,就是会留下一个疤。但比一般的缝补线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疤痕相对较小,可是对比美容线,就没那么好,美容线事后不留疤。
单孤月选择用医用胶水的最大一个原因,那就是事后不用定时换药。省得她跑,处理好一切后,张梅也端着水,拿着布条子进来了,单孤月替王秀琴清洗了一把脸,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刚刚处理过的伤口。然后像模像样的给她包扎了起来:“梅婶子不用太过担心,秀琴姐姐这一撞虽是用了狠劲,好在她吉人自有天相,命是保得住的。就是得要好好修养一番。”
“等大夫来了,让大夫再给秀琴姐姐把把脉,开上一些药,好好调理……”单孤月还没交代完,大夫就背着医药箱过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既然大夫到了,那婶子我就先回去了,我夫君还等着我回家呢……”
“好孩子,你回去吧,婶子就不送你了。”
单孤月出来时,看见还在地上用床单裹着的陈秀才,忽然心口微疼。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一滴泪悄然无声滑落。看着好不可怜。
陈秀才抬眸就看到这一幕,心中更不是滋味:“拾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他撇眼看了下还没回去的里正和他儿子,又把话咽下去。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转念一想,单拾月落泪,肯定是因为心里装着他,才会如此伤心难过,等这件事过了,自己再好好的哄哄她。让她和王秀琴一起服侍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
单孤月没理他,踱步走了出去。眼泪越擦越汹涌。心脏也越来越疼,仿佛要窒息。回到家的单孤月,满脸泪痕,面色苍白。不可控制的微微抽噎着。
她抄起桌上的水壶,对着嘴灌了下去:“噗……”茶水喷的满地。顾落这王八羔子,平时没见多么勤快,今日怎么还晓得给茶壶换热水了。真是烫死人了。
顾齐谦刚从后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他有些担忧的开口:“娘子,你没事吧?”
单孤月摇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在作祟。她到底是有多爱陈俊生那个有害垃圾?
单孤月她回房,坐在床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间。她EMO了。
顾齐谦不放心跟着她进来,想到自己在后院听到的那些话,他双手握紧,心里惴惴不安,到底还是开了口:“可是因为陈秀才的事?”
父亲说过,夫妻之间,最怕有话不直说,不直问,误会便会越积越深,人就会被推的越来越远。
从前,单拾月嫌弃她,辱骂他。在遇见了陈秀才之后,便越发变本加厉的动手打他。今日听闻那陈秀才和王秀琴滚到一起,他心里还是有些畅快的。一丘之貉,倒也绝配。
可是,单孤月呢?她说过单拾月与她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她现在是不是因为陈秀才的事而情难自抑。
单孤月点了点头。
顾齐谦的声音里有些微颤:“单孤月?”
“嗯。”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不允许你为了别的男人掉眼泪,你听见没有?你若要哭,等我百年以后,你到我坟前哭个够,届时自然没人拦着你哭!”
单孤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多不吉利。她很想反驳几句,可是她已经抽噎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