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州严肃地坐在案桌前看着林晚时呈上的冤状,林晚时站在朝堂中央。
差使把冤状里的内容全部念了出来。
底下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
“林小姐,你这般指责,可有证据?”
许知州眉头紧皱,她这告上的这张家和徐家,可是当今昙京城内两大世家啊,而林家早已没落……
但眼前这位林小姐却说自己是天玄宗的仙人,这可未必是真,说不定是个唬人的来的……
“这便是证据,从长莺酒楼张老板幕间里寻出来的协议书。”林晚时把协议书递给差使,由差使再递给许知州。
许知州一行一行看下来,紧蹙的眉头更加扭成了一团。
六年前林家酒楼失火一案,可是闹得全昙京城翻天覆地的,可最终没个下落,民间传言只是林家二公子和夫人在火难中丧生。
可若是这份协议为真,确实是张家有灭口获利的嫌疑。
当年林家酒楼一事,并未经过他手,下面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可如今林家二公子的女儿站在这里,依照这般协议,当年的林家酒楼的财产,自是应该继承给林晚时的。
可如今那如日中天的张家和徐家,又如何愿意吐骨头出来呢?
如果说,要在张家和徐家,落败的林家不受重视的庶女中选一个。
那许知州的天平一定会倒向那一头。
“这些都是你口说无凭!”
“你说你是天玄宗峰主亲传弟子,你可知天玄宗是何等存在?”
“随随便便就能入天玄宗?还能做上一方峰主大能的亲传弟子?”
“亵渎天玄宗名义,伪造仙人身份,你可知罪?”
底下人群更加喧闹了起来,不少人也都在质疑林晚时的天玄宗弟子身份。
“天玄宗啊,仙人呆的地方,整个昙京能有几个人能够通过他们的资质测试?”
“这个小姑娘,撒谎都不打打稿子啊,天玄宗弟子也敢编,还编了一个亲传弟子!”
“亵渎天玄宗,在昙京可是重罪啊……”
林晚时听了,看向许知州扭成麻花的眉头,不禁失笑。
因为不想判决张家和徐家、陈捕头的罪,所以先试图来找她的罪?
真不巧,她还真是天玄宗峰主的亲传弟子了。
林晚时没有正面回答许知州的话,缓缓开口道:
“许知州很为难吗?”
“我的人证到了,您可以先见见人证的说辞再下决议。”
许知州看向门前。
只见——秦生把被绑成一团的张觉厉带着走上了朝堂。
许知州看着被绑成麻花的张家老板,惊掉了下巴,“这这这……”
“许知州别惊讶,这是他应得的。”
“今日来衙门找知州您,我自然是相信,昙京衙门会还我一个公道,还我父母一个公道,还林家一个公道。”
林晚时不卑不亢地高声说道。
接着,她话锋一转,言语中蕴含着威胁的味道,“若是昙京衙门未能还我一个公道,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身为天玄宗的小师妹,自然会倾力邀请我的师兄师姐师尊一并出山,来昙京为我的父母一雪前冤!”
说罢,她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宛若凤凰般艳红的弟子牌,甩在了许知州面前。
弟子牌在空中漂浮,散发耀眼的红色光芒。
上面赫然印着器峰两个大字。
底下有人惊呼道:
“天玄宗器峰!”
“二十多年前来昙京除魔那位孟大长老,就是器峰的……”
全场一片哗然。
好强大的亲友团!
林晚时说得霸气,狠狠地震慑一波想要包庇恶人的许知州,但事实上,如果昙京衙门并不能给她公道,那她只能私下挨个拜访下徐老爷、陈捕头……
她不仅要他们吐出之前吃掉林家酒楼那部分的骨头,她还想要扒掉他们的骨头!
害我父母者,死!
都给我死!
林晚时眼中透露出一股戾气。
她和这具身体共情了。
许知州脸上的神色挂不住了,安抚林晚时道:“是、是,我一定会为林小姐讨一个公道。”
“那、那,先请这位人证陈述一下……”
秦生看了一眼林晚时,林晚时点点头示意。
秦生深吸一口气,自述道:“我叫秦生,是长莺酒楼老板张觉厉手下的打手头儿,为他办事已经二十年了……”
秦生声泪俱下地说出了自己这些年被张觉厉威逼利诱下做的所有违法违德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倾述自己的苦,塑造自己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的受害者形象。
底下的人激情愤慨,恨不得给张觉厉扔臭鸡蛋。
“那、这个秦生的话、不一定是事实……”许知州勉强地为张觉厉挽了挽尊。
“张觉厉,你自己说,秦生说的是不是事实?”林晚时没有理许知州,转头问向张觉厉。
张觉厉空洞的眼神里,已是混乱的记忆。
他不知不觉地跟随林晚时的话,“是……”
“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要为他开脱吗?”林晚时冷冷地问许知州。
“不、不。”许知州无奈地摇摇头。
“那许知州打算如何决判呢?”
许知州心中暗叹一口气,今日想必这件事情不能让林晚时满意地解决,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摆出一幅清正廉洁、肃清恶人的态度,给差使下通牒:
“立刻抓捕徐家老爷徐青业、陈捕头陈海殿!”
“好!”
“好好好!”
底下不少人听了,都拍手叫好。
林晚时浅浅地露出一个微笑。
不过,这只是“阶段性胜利”。
衙役处。
事出重大,最先得知消息的便是衙役处总捕头。
他微微勾唇一笑,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对这些人出手了。
他早就想肃清队伍了,先前不过是碍于那些利益大家族成为一层厚厚的壁垒,阻挡在前方。
此时毫不知情的陈捕头正带着他的小队在内城外街道“处理公务”。
“小娘子,这里可不能摆摊。依着昙京律法,你需要跟着我去衙内走一遭的,还要缴纳不少银元。”陈捕头对着面前拎着青菜的娇小娘子,色眯眯地说道。
“但若是小娘子愿意与陈某回一趟家,那今日这事陈某便当没见着了。”
他逐渐走近,手已经抚摸在小娘子柔软的脸蛋上。
脸上显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色狼模样。
面前的娇小娘子则是瑟瑟发抖,害怕地底下了头,却不敢有任何反抗,只是弱弱道:
“不……不要。”
“小娘子调皮,嘴上说着不要,可今夜陈某会让小娘子的身体诚实地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