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捕头反问式地嘲讽了一句。
明里暗里,拿着所谓的昙京世家的名头,背地里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不知道?
只不过是碍于上头,碍于利益,碍于没有证据。
没有能够把这些腐败的人清理掉罢了。
“走!”
总捕头话音落下,手下的捕快把徐老爷抓起来绑好,随行一起向朝堂走去。
朝堂之上。
陈捕头和徐老爷被一齐绑着带进朝堂。
朝堂里围观的人群蠢蠢欲动,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天呐,这是徐府的徐老爷,竟然真的给抓来了!”
“你别看这徐老头表面上正人君子道貌岸然,他私底下可是做了不少丧尽天良之事。”
“昙京那几个世家起家,有几个是干净的?”
“这陈捕头,我也见过,前些日子见着他还在后街那里仗着自己有权职调戏民女!”
“这些身居高位的蛀虫居然能被扯下来,真的得感谢仙人,感谢仙人啊!”
“惩处奸人,才能真正造福百姓哪。”
……
徐老爷见着陈捕头和自己一起被绑着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完了。
先前还期望着陈捕头能够搭救自己,现在最后的期待都落空了,这一回肯定是凶多吉少。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许知州竟然审判他们!
徐老爷抬头一看,前方的白衣少女目色清冷,仿若遗世而独立,一颦一笑似乎从云中走来。
样貌……很熟悉的感觉。
“沁雅!”
徐老爷一哆嗦,嘴边不自觉喊出了一个名字。
不对啊,沁雅已经死了六年了。
那这个女子是谁?
徐老爷担忧着望着前方,他望见了浑身邋遢的张觉厉。
被往生之镜读取记忆时强烈反抗,导致精神失常后,张觉厉已经无法自理正常生活。
同样是被绑在朝堂的张觉厉,更像一个空洞的尸体。只会满嘴“啊啊啊”地说胡话。
徐老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陈捕头、张觉厉、自己。
还有这个酷似沁雅的女子。
十八年前,正是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共谋一场杀人夺财的大事。
徐老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犯人到——”
随着差使的一声,陈捕头和徐长老被差使们带到许知州的面前按着跪在地上,林晚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许知州紧张地看着他们。
“宣读罪状——”
差使把先前林晚时呈上的冤状再次声情并茂地念了一遍。
徐老爷的心凉透了一截。
林晚时,这女子竟是林晚时!
沁雅的那个女儿!
当时都说了要斩草除根!
可张觉厉那小子不听啊。
陈捕头听见那字句切实的冤状,心如死灰。
“凭什么证明罪状是真实的?”
徐老爷颤抖着声音,依然坚持反驳。
“张觉厉把你们供出来了咯。”林晚时施施然走到徐老爷的面前,手中扬了扬他们的协议,声音冷冷道,“这张协议书里写着的,林二公子及其直系亲属死后,受益人可是你们三个。”
“徐青业、陈海殿、张觉厉。”
每念出一个名字,林晚时的眸子就阴沉一分。
徐老爷瞪着林晚时,力挽狂澜道,“我没做!”
“状上说得不对!”
“我没杀人!”
林晚时目光深冷,凌厉的眼神一扫徐老爷,言语中带了几分冷怒道:
“你怎么敢说!”
徐老爷感受到林晚时身上传来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林晚时收回目光,清冷的声音条理分明,字字珠玑:
“那场大火从来都不是意外,而是你们长久以来的蓄谋。”
“你们每一个人都在这场看似意外的火海里,出了大力。”
“徐青业私底下派人去林家酒楼闹事,引发争执后再派人暗中放火。起火伴随着争吵喧闹,一切好似乱成了一团,而这都是在你们计划之中的。”
“林落辰和沁雅作为酒楼的老板,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却被张觉厉带的人引诱下地下层绑了起来。”
“没有人救火,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是因为陈捕头啊,他带着人驱散了人群,殴打想要借水救火的所有人。”
“为什么那夜的事情昙京的人都变成了哑巴,知道吗?”
“因为想说话的人都死了,想活着的人才变成了哑巴。”
“你们知道吗,那场大火肆虐的时候,我也在。”只是她不记得了。
但原身切切实实经历过。
“我在地下层连接的地下通道里,感受烈焰的煎熬,听着我父母绝望的呐喊,你们知道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见证父母的死亡,是何等的心如刀割?”
“张觉厉一把火,也要了林家酒楼的命,也要了他们的命。”
“利益,可以让你们藐视人命吗?”
一道道质问的话音落下,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徐老爷哆哆嗦嗦地收起了气焰。
他仿佛失去了生气。
一旁的陈捕头认命似的听着一切。
曾经的花天酒地,飞天漫财已经不再属于他们。
他们如今是朝堂上的犯人。
“属于你们的审判,虽迟但到。”
林晚时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示意许知州开始最后的判决。
许知州沉了沉心,手里从笔筒里拿出一米写着"斩"字的令件牌,微微闭上眼睛,声音抖擞道:“冤状属实,现在宣告判决——”
“犯人徐青业、陈海殿、张觉厉,合谋以不正当方式夺取他人财产,当应协议所写,归还原林家酒楼给林家二小姐。”
许知州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林晚时。
只见她眸色幽深,冷酷的目光似乎是一种压迫,在自己身上套了枷锁。
“同时,要补偿林家酒楼所有的损失。从徐青业、陈海殿、张觉厉三人财产中各自补偿一千两黄金。”
许知州再次看向林晚时,给了这么多钱,期待她能点头。
他不敢要这三个人的命啊。
林晚时目光依旧,缓缓开口道:
“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