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
船家老头也是汉人,算起来与姥爷他们还是半个同乡,就是上次救下了慢性子那个老头。
要不说做人得厚道呢!姥爷的无心之举,究竟还是帮到了自己。上次那事儿过后,姥爷嫌弃慢性子为人吝啬,又偷偷塞给了船家二十块银元。这次远远见了姥爷他们在河边溜达,自是倍感亲切。
要说这二十块银元,那可不是小数目了。别看影视剧,动辄甩手十几二十万银元的瞎扯淡。那会儿城里大户人家的佣工,每月也就一块银元。老头就是得了这二十块银元,加些积蓄,这才置换了一条大些的船只。算来一切皆是因果定数,若不是姥爷的出手大方,今天可能就无船可用。那么商队这一行人,只怕都要葬命于此!
这边渡口被某帮会霸占,船家老头也是萌生退意,不打算再走这条线,否则还真未必敢接下这单生意。姥爷他们许下双倍报酬,约好了会合日期、时间,这才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里,姥爷他们把货物能甩的就甩,就连骡马也处理了几匹,但是也不敢太过明显,怕被发现端倪。表面上还置办了一些,其实都是些便宜又占地方的粗糙东西。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迷惑某帮的眼线。
几天下来,那帮会的眼线也确实受到了麻痹,逐渐松懈了下来。到了和某帮约定上船日子的前两天。表面上商队里还有不少货物,其实早就被姥爷他们偷梁换柱,有价值的基本都已经脱手了。
这天晚上,姥爷他们表面一切如常,早早熄了灯。却在二楼的窗户上,观察着盯梢的眼线。果然灯光一灭,眼线便离去了。姥爷他们又忍耐了片刻,这才行动起来。
船家老头的船并不足够大,大概这也是没被某帮强占的原因。所以商队便把笨重不值钱的货物都留给了客栈老板,又把骡马留下了几头,只把细软和没出手又较有价值的货物带走。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又多给结了店饭账。然后把骡马勒了口,脚底包了布,当真是和行军打仗有一拼。都是浪荡江湖老梆子,又听惯了三国演义,这些手段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一行人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客栈。那真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到了渡口,船家其实早在远处等待,见到了约好的信号,这才连忙靠岸。姥爷他们一行人上了船,这才心下稍定。要说船家技术也是没得说,船只顺流而下,眼看就进了直隶地界。
天已蒙蒙亮,某帮会的大船竟然远远地追来了。奈何到底船家老头的船毕竟小些,全力之下,到底速度快些,说来倒是占了几分便宜。
说来也搞笑,大船的人还自喊话,意思我姥爷他们不讲信用,要商队等一等。我姥爷他们初时还是比较惶恐,一面要老船家加速行驶,一面只拿些软话搪塞对付。眼看他们也追不上,而直隶这边的渡口也远远可见了,这才画风大变。
我姥爷叉着腰,站在船头一通乱卷。那脏话如滔滔江水不绝于耳,对面竟然骂不过!随之掉头离去了!那真是古有诸葛骂死王司徒,今有我姥爷臊退水匪。
要说这是怎么回事呢?那会儿各个码头都有帮会势力盘踞,可由不得某省那个帮会的人跨大河过来折腾。而我姥爷这一票人惯于走商,和这块势力混得颇有交情。既然已经能看见直隶码头了,那还怕些什么?
这一番虎口脱险,又骂退了追兵,大出一口恶气,我姥爷心情大悦。只是望着滚滚大河之水,心知这条走商的路线,是再也来不得了。
于是休整了一段时间,又转而去了西安,经营起一家西装店。英雄救美勇斗恶公子,以至于差点被活埋。店中各方势力交错,地下党、国民党,小日本儿接踵而至。那又是一段传奇的故事,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