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昌笑咪咪的看着我,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神秘人在信里只交代要我去那个地方,并没有说让他跟着,当他在看到我要去的地方时,狡猾如狐狸的他冷静分析,觉得利大于弊,当即决定必须要安排人手去看看。
“呵呵!你需要去一趟贵州”李季昌笑着说。
得知是去贵州后,让我想到了部队的老班长,之前就听他提及过,他的老家好像就在贵州,退伍之后他应该是回到了老家,毕竟他的妻儿都在那,并且给过我一张写有他家住址的纸条,刚好那张纸条我出门时候故意带着,因为当初借口跟父母说要去看的人就是他。
想到能再次和老班长见面,心里不由得喜出望外,两年的当兵时间尽管不长,但却让我和老班长结下深厚的战友情,更确切的说他和我的关系亦师亦友,假如是在战场上,我不敢把我的背后交给四爷,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对四爷也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可要是换做老班长,那么完全大可放心,因为那种情谊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好!那大伯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贵州?”我思虑了一下问。
“你的身体.......”李季昌故意提到。
“放心吧大伯!我没问题”我嘴上回答没事,心里却极其鄙视这个老家伙。
“那就好!呵呵!既然没啥问题,那咱们就尽快,今天大家伙都休息好,尤其是小峰受了伤更需要注意,我也趁现在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辞别了我和四爷,李季昌出门去准备所需的人手和物品。
“瞧把这孙子给高兴的,我呸!”四爷朝门口吐了一口,满脸写着鄙夷。
“四爷!他怎么这么着急?我才刚刚到这儿,连一天都不到”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条老狐狸为什么如此急切。
“这个嘛!应该是当中发生了变故,在没找到你之前,我主动和他聊了会儿,本打算探探口风,毕竟知己知彼么,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只有他知道,可万万没想到这孙子嘴紧的很,连毛都没套出来,不过我猜应该是你亲生父母背后的组织打算对你动手,所以神秘人才写信催促”
四爷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有些不认同,可却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我说:“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然后,我倒头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李季昌离开后,立马叫来李四,吩咐了一大堆事儿给他,最后怕他准备不够充分,自己也带着手底下的人忙活了一阵,直到感觉差不多了,天色也已经披星戴月,又挑了不少可靠的伙计,好一阵叮嘱,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休息,可嘴角处的笑意,却是难以掩饰他激动的内心。
第二天一早,有人过来叫我和四爷,简单的吃过早饭后,李季昌后跟着李四过来跟我打招呼,又让李四为昨天的事情跟我道歉,没成想平日里拽炸天的李四,此时乖巧的跟个哈巴狗似的,反正还要一起同行,我也没打算闹僵下去,“嗯”一声算是接受了。
李季昌又客气的寒暄几句,随后领着我们来到宅院后门的小巷,外面停着足有七八辆车,什么捷达、桑塔纳、北京212等等都有,最好的是辆奥迪,100,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即便在单位里,一下子出动这么些车子也是少有。
尤其是那辆奥迪100,在当时也算是豪车了,开着这车无论走到哪都回头率杠杠的,倍有排面。
正当我以为李季昌会和我们一起出发,可后者却忽然同我们道别:“赵四兄弟、小峰保重,这一路可不近,据说贵州路不好走,千万要注意安全,其他的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李四提”
“大伯,怎么你不一起去吗?”我皱着眉说。
“哎!没办法,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太多,大伯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份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也不能说撒手就撒手不是?不过小峰你放心,我都叮嘱过你四叔了,他会替我在路上照顾你的,或者有什么要求现在就说出来,我让他照办就是了”说完,还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仿佛似有万般不舍。
我差点被他的举动给恶心到,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既然有四叔同行也是一样,这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我还真件小事”
“哦?什么样的事?”李季昌只是客套一下,没想我真的当面提出来。
“额,也并非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个战友,家刚好就在贵州境内,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很照顾我,听说他家里困难,所以打算顺路去看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直接把要找老班长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是这件事,李季昌明显松了一口气,毕竟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时间上充裕,还是可以答应的。
于是他说:“哦!原来是这样,他当初在部队既然帮过你,于情于理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小峰啊!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你战友家不是困难么?这样,我待会多拿些钱,到你战友家你跟李四要,毕竟什么帮助都不如钱来的实在,等看完你战友就赶紧上路,别耽误了正事,明白吗?”
李季昌话里话外都在催促我赶紧上路,听得出事态有些紧急,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好驳我的面子,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接着,李季昌示意李四,赶快打开车门让我们上车,以免我在提出什么要求。
我和四爷坐上那辆奥迪100的后座,李四绕到驾驶室开车,当乘坐在后排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些好笑,此时的我和四爷就像两个大老板,被人簇拥着上车,后面还跟着好几辆随行的小弟,李四则是司机,负责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车子缓缓启动,别说不愧是当年的豪车,虽然跟现在的车没法比,可在当年还是觉得很舒适的,无论是空间还是座椅,再到动力以及乘坐感受,没一样能挑出毛病。
由于当时去贵州的路远没有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我们虽然一路开车过去,可是走走停停的,最后也用了七天的时间才到达贵州黔东南州,而我的班长就在这边的一个小县城里。
到了这边,我掏出了班长留下的那张字条,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了他家的住址。等到地方后,才知道班长家所在的地方不仅偏僻,甚至还十分落后,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班长家更是穷的连响都不剩。
顺着打听到的地址,我们一行人直奔班长家,刚一进寨子,就被一帮村民好奇的围观,毕竟在这么个穷乡僻壤,能见到车还一下这么多辆还是很稀奇的,再往前走是一段泥泞不堪的土路,车子开不进去,于是我跳下车往寨子里面走,四爷和李四见状也跟了过来。
打听了几个村民后,终于来到班长家破落的小院门前,此刻班长正在院子里喂鸡,身上还穿着退伍带回来的绿军装,被洗的显得有些破旧,身旁还有两个小孩儿,在院子追逐打闹着,大概是班长的孩子吧,看到我们的到来,怯生生的躲到班长身后。
班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门口看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我:“张一峰!你咋过来了”
我本来也十分兴奋,可当看到班长过得如此艰难,不由得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我快步朝着班长跑过去,一把搂住手里拿着鸡饲料的班长。
班长见到我很开心,可毕竟手里还拿着喂鸡的瓢,连忙说:“哎哎哎!这是干啥,我身上脏兮兮的,快放开”
可见我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于是面色一凛,高声喊道:“张一峰!”
“到!”
“立正!”
“是!”
再次听到久违的号令,我条件反射般的放开了手,以一个标准的军姿站在班长面前。班长把手中喂鸡的破瓢往旁边一扔,在水桶里将手给洗干净,把手来回往裤子上擦了擦,紧接着也站到我面前,同样立正的姿势,举起右手朝我敬了个十分标准的军礼,我赶紧回敬,不过下一秒却被班长死死一把抱住。
“臭小子!有些日子没见,还真他娘的想你”班长激动的说。
听到班长熟悉的声音,我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抽泣着说道:“班长我也想你”
这时,班长松开双臂,抬起右手,一拳打在我的肩头上,说:‘哭啥!都退伍了还跟个新兵蛋子似的没出息,说!你干啥来了?’
尽管退伍有段时间了,可班长拳头的力道依旧很大,砸在肩膀上生疼,我一边揉着发酸的肩膀,一边说道:“没啥事儿!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扯淡!你小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没憋啥好屁!”班长看到我神情有些不对劲,于是问。
“班长!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你”
说着,我朝班长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明白了。“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咱们进屋聊,哎?后面这两位是......”
“哦!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四爷我朋友,旁边的跟班是司机”
听到我这话,四爷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起来:“对......对!我呀是小峰的忘年交,旁边的死人脸是跟班的司机,哈哈!”
班长看了看哈哈大笑的四爷,又看看拉长脸李四,顿时感觉摸不到头脑,不明白他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