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空间映入眼帘，九耀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耀子，快跟我说你现在的位置，我这就过去找你。”
秦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看样子对方也进入了游戏。
“等会，我的账号角色出了些问题，现在站在一个灰色空间。”
“灰色空间？等会，我去查查。”
几分钟后
“耀子，你这应该是遇到程序错误，把游戏重新启动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九耀回到游戏里，正打算退出游戏，身后却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小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碰面了。”
扭头向着身后望去，淡淡地黑雾突然出现。
凝聚收缩，声音的源头就在里面。
黑雾慢慢翻滚，几乎瞬间就遮蔽了将近一半的黑色空间，而某道身影也慢慢现身。
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裙少女款款走来，肩膀上扛着巨大的镰刀。
“好久不见。”
九耀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惧意，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这里。
这种明显实力超凡的存在，无论是系统NPC，还是现实玩家，都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等等，你不会以为这是系统错误吧？”
黑裙少女提起裙角，向着下方坐去。
黑雾快速汇聚，凝聚出一张小巧精致的王座。
通体漆黑，仿佛由名贵黑玉打造雕琢而成，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难道不是吗？”
“你是被我拉进来的，因为规则的限制，我是没办法出现在你们生存的世界。”
……
白雾弥漫的降生空间里，某个白发白须，白眉白袍的老者眉头慢慢皱起。
容貌渐渐返老还童，变成了青年的模样。
“阿尚，你这是怎么了？”
悬浮在半空中的另一个男子看着表情微变的男人，察觉到肯定发生了什么。
“烽火，那家伙又在整幺蛾子了，我先去探探虚实，这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处理。”
烽火看着原地消失的尚百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里能有什么活？
不就是播放一下教学视频，看着那些从下面上来的玩家，进行着无聊的选择。
要么背负着代表着罪孽的恶值，继续回去为非作歹；要么来这里推那个破石头，把那些数字清零。
“明明有那么多的可能，为什么阿尚只是选了这个推破石头的乏味方式？”
烽火靠坐在白玉宝座上，弹出一只脚。
对着空中一点，下方的区域就开始循环播放那个老掉牙的新手教学。
……
就在黑裙少女向前迈步，眼看就要抓住九耀的刹那。
白色雾气从另外一边的灰色空间爆发出来，威严厚重的男人声从那团白雾深处传来。
“黑莲，我放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居然死性不改，竟然还在为祸他人。”
尚百道身负光环，脚踏白云，迈步而来。
所过之处有淡淡的雷光萦绕，周围的空间都多了几分微弱的炙热感。
九耀立马就看出了那家伙的真身，经历这么久，能够随意操控白雾的存在。
除了降生之地的那个白发白须老者，还会有谁？
“我是九耀，请问怎么称呼？”
“尚百道。”
尚百道回答九耀的时候，远处被称作黑莲的黑裙少女满脸怨恨，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切。
黑雾快速散去，那片空间再度恢复了灰色的状态。
“哎，又让她跑了。”
“你是在放水吧。”
九耀满脸的怀疑，他明显感觉面前的家伙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我我我我，我哪有。离开那片白雾构成的降生之地，我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NPC？还是玩家？”
尚百道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跟黑莲都是灰烬国度封闭测试玩家，经历了所有的测试过程。然后在终极测试里成功胜出，得到了一些‘特殊权利’，相对应的代价是只能在限定的空间里施展‘神力’。”
九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游戏制作者给了这些测试玩家一些“特殊奖励”，但是代价就是“牺牲游戏内的自由。”
“黑莲是个什么情况？”
“她？她想要打破规则，而我在恪守系统留下的准则。”
尚百道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可以从降生之地的世界逃出来，他想在这里喘口气。
“我之前为了防止她到处破坏，我已经把她禁锢在一盏古代封印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跑了出来。”
“哦，对了。九耀，你知道什么眉目吗？”
“我，我不。”
“咳咳咳，说谎可不好。”
尚百道双眼慢慢燃起白光，翻滚的火焰之光照射在九耀身上。
光芒慢慢凝聚成一道光束，最终锁定在他的心脏。
“是我阴差阳错打破了封印，把她放了出来。”
“说实话就好，我不是其他大陆的老古董，不会惩罚你的。”
“这是什么意思？”
“每片大陆都分为三个世界级空间，一个是降生之地，相当于仙界、另一个是玩家数目最多的庇护之地，等价于人界；最后一个就是黑莲代表的幽冥黑土，属于冥界。”
“三个维度空间里的超越空间：仙界与冥界，都有类似于我跟黑莲这样的玩家，担任管理者的身份。维持着游戏系统的稳定进行，不过我猜测游戏开发者想要的并不是和平与稳定，而是让我们对抗与破坏。”
尚百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多少有些叛逆心理在里面，不过最重要的是懒得整那些有的没的。
“在那里平平稳稳的有什么不好？搞不懂那些其他大陆的超越级管理者总想着打打杀杀。”
似乎察觉到已经摸了太久的鱼，尚百道看向了九耀。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九耀很想直接询问，到底有没有可以困住玩家意识的手段，可是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太过中立，肯定不会告知实情。
“没有。”
尚百道没有去查验话语的真伪，而是说了一句别有用心的话。
“人在做，我在看。九耀，你只要别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就好。”
白雾渐渐散去，尚百道从原地消失。
与此一同崩溃的是灰色空间，眼前一花，再度清晰起来。
他已经身处在那个白色空间，面前是古玉大陆的降生地图。
眼睛望向了某个熟悉的地方：百兽森林的深处。
那里已经有密密麻麻的黑点在不断移动着，看来经过了这么久的发展，恐怕已经发展成一座发达的古代城镇。
“喂，耀子，你还没决定要降生在哪里吗？”
“还没。不过现在已经从那个灰色空间离开，随时可以降生。顺道问一下，你到底在哪片大陆？”
“跟你一样。也是古玉大陆，好久没上线，让我看一眼，是在百兽森林的地方。”
“嗯？”
“嗯？”
“你就是九耀？”
“望境？是你？”
真可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兄弟就在灯火阑珊处。
“哈哈哈，我就说你这小子怎么有点眼熟，就喜欢跳来跳去的四处整活。”
“耀子，你个窝囊废，还好意思说我。别浪费时间，赶紧在这个名叫花果山的镇子降生，我去接你。”
原本还想着要不然直接跟着秦昇，离开这片地方，他真的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将灵。
可是有这个兄弟在，他能踏实不少，大不了就把这小子一块儿挖走。
……
红色的火球从天而降，身旁还不时有同样降生的其他玩家，目标看样子都是锁定了这片区域。
“乖儿子，爸爸来接你了。”
九耀就在望境这种占便宜的口头禅中，慢慢的升级到成年阶段。
“恭喜您！成功升级为成年阶段，现在可以游玩到更加丰富的游戏内容。”
身体慢慢发光，体型渐渐变成了正常状态。
看着重新归零的属性等级，九耀明白这次又要从零开始“练级”。
“儿子，看爸爸给你准备了一份成年礼的大礼。”
“停停停，再管不住你这张嘴，我就让你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望境根本没有半分介意，拽着九耀来到了他自己的发明工坊。
店铺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望境创意发明工坊”。
走进屋内是十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工具台，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工坊大厅里。
材料架上堆满了五花八门的原始材料，另一边是一排排储物箱，里面应该就是中间过度造物。
“嘻嘻嘻，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快来看看我给你整的新活：一辆崭新的木轮机械车。”
两人来到了工坊的最深处，那里是一个空旷的展台场地。
左右少说有二三个被黑布覆盖的神秘区域，下面不知道都藏着些什么。
“当当当，见证奇迹的时刻！快站在这里，睁大双眼，感受好兄弟对你成年的庆贺之礼。”
望境三步并作两步，翻身来到舞台上。
伸手拽下了隐藏的帷幕升降器开关，伴随着机械转动的响声。
巨大的帷幕慢慢升起，灯光慢慢亮起，里面出现了一辆外形颇具现代风的木制车辆。
流线型的车身具有十足的美感，火红的涂装让人眼前一亮。
“看着不错。不过，你做成这种跑车造型，在这附近的山路里，到底要怎么行驶呢？”
“呃，迟早可以用上的。大猛那边的科技研发部已经有了不小的突破，前两天已经研究出高强度的水泥材料，沥青柏油路面只是时间的问题。”
望境再次降下了帷幕，拉着九耀走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什么？”
“寅大猛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到你，跟周围已经结盟的家族联系颇为紧密，看你是去表明身份，还是隐匿下来？”
九耀摇了摇头。
“我现在的情形，你最明白。接下来，针对星系财阀的行动只能发生在暗处，站在聚光灯下的事情，成为众人焦点的行为，我都必须尽可能远离，”
“以后你暂时叫我 辉。”
九耀决定暂时先更名，以辉的身份潜伏下来，规避一切可能让自己声名显赫的行为。
“你好！辉！我叫望境。”
“你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两个面露笑容的年轻人脸上。
“根据我们总结下来的经验，力量一级到三级，伐木采矿的收益是最高的；智力的话就是制作道具装备，研究出新的技术；敏捷提升就是不断移动，负重越多，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升级的效率。”
说着，望境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丢下一句话，转身小跑回到了里屋。
“你先等等我，我给你拿些东西。”
辉迈步跟了上去，很快就看到提着斧头跟矿镐，胳膊上挎着餐篮的望境。
“来来来，这就是你的，里面的食物都是由花果山餐饮铺研究出来的，保质期极长，吃一口能顶小半天。”
望境看样子有些着急的样子，拽着他就登上了那辆红色木制跑车。
遥控开启了通向外界的大门，引擎发出一声轰鸣。
带起一地的灰尘，然后以老头散步的速度“飞驰”。
“咳咳咳，尴尬。咱们还是步行去伐木地吧。”
“望境，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今天花果山这里要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等级太低，需要快速升级，不然很难在这个世道里生存。”
拽着辉的胳膊，顺着小道向着深山老林的方向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看不到花果山镇子的半点情况。
望境这才停下脚步，伸手对着远处的一个模糊黑影说道。
“耀子，辉，你这几天就在这里慢慢练级，等到升到五级以后，再回去找我。”
撂下这么一句话，望境立马转身离开，消失在森林尽头。
辉扭头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处简易的伐木场。
一栋有些发灰的伐木小屋耸立在树林之中，外侧有一圈围挡野兽的栅栏。
木屋前的空地踏上去十分结实，拨开上面的落叶泥土，可以看到是用木板铺成的木材晾晒地板。
厚厚的落叶堆积在地上，踩上去直接能没到膝盖的位置，看来已经被荒废了很久。
“望境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找到一个大扫帚，清扫着满地的落叶，让伐木小院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夕阳时分，残阳如血的余晖带着几分凄惨暗淡。
冷月不知何时升到了天空，辉望着天空之上的明月。
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将灵的身影，轰的一声爆裂声从远处传来。
璀璨的烟花在夜空绽放，似乎有人在举办什么庆典的样子。
“红心？看样子是有人喜结连理了。”
辉咬了一口还带着些许温度的三明治，饥饿值在缓慢降低，到达了安全的水平。
就在这时，某道黑影在伐木小院外现身，目光锁定了这处已经被遗弃的地方。
看着整洁一新的地方，眼中多了几分疑惑。
身体依旧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反倒是继续前进。
翻过栅栏，慢慢向着还亮着灯的木屋走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惊醒了正打算进入睡眠，登出游戏的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