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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死看淡,天后诞辰

欢婳步伐僵硬地离开九宫殿。

九天殿外,梨花如雪一般飘落。

欢婳伸出手,接住那雪白的花瓣,将其攥在掌心,一步步得离开。

小时候,她常听闻九曜神君拯救黎民,是天下最好之人。

便憧憬能嫁与他为妻,还为此日日去神女殿祈求。

如今真的嫁与他,她才发现他所有的好,都给了天下人……

殿内,鹤尘经她一闹,挥手将案台竹简甩落在地。

……

天上,没有时日。

欢婳将从九天殿带回的梨花花瓣放入檀木匣中。

因里面有她的仙力,所有的花瓣都保存的很鲜活。

她呆看了许久,复将盖子合上,小心放在枕下,这样仿佛就如鹤尘陪在她身边一样。

这夜,异常寒冷。

欢婳好不容易睡着,梦中鹤尘的话忽然出现在脑海,她猛然惊醒。

而后朝着外面喊:“小蝶。”

小蝶听到她的喊声,连忙进来:“小姐,怎么了?”

“快,替我更衣,我要回去一趟。”

小蝶不知她为何这般着急,忙拿了长衣给她披上。

欢婳用着紧剩得仙力回天灵族。

天灵族在南海,她花了半日方才赶到,赶到时已是黎明。

这里一片竹海,看着很是宁静。

欢婳松了一口气,抬脚正要进入,忽然被一屏障给弹开。

她眸色一怔,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见她兄长欢陌一身青衣落下,面色冷漠:“不知战神之妻来此有何贵干?”

欢婳顾不上他的疏离,忙问:“哥,天灵族近日可无恙?”

欢陌听罢,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还嫌害天灵族不够?”

欢婳整个人懵在原地,不知他此话何意,什么叫她害了天灵族?

“哥……”她握住欢陌的手,话还没有问,可下一秒欢陌却将她一把甩开。

她不察,直接跌出结界外一米多远。

欢陌眸色一颤,很快就恢复冷漠:“我们天灵族没有你这号人,我也没有你这个妹妹。”

欢婳摔倒在地,不敢相信地看着欢陌,就见他毫不留情甩袖飞身离开。

她心底闷痛,缓缓从地上爬起,呆望着被屏障所隔开的家,喉咙涩然。

“大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求神君放过天灵族的。”

话落,却无一人回应。

空气中,只有风吹竹林的声音。

欢婳没有离开,她坐在草坪上,抱着枯瘦的身子,望着南海茫茫,不知何处是家。

她身后,竹林里,欢陌隐身站立。

他安静地陪着欢婳,想起刚才自己甩开她时,手不觉颤抖。

“婳儿,如今我天灵族遭灭顶之灾,你可切莫掺和进来……”

……

欢婳不知坐了多久,她看着明月从海岸线落下,才踉跄着站起身。

站起身之时,她只看自己手指似是有竹节显出。

她本是一竹仙,阿爹说,竹仙亡故,将化回南竹,回归自然……

她没有回九天殿,而是直接去到了天牢。

将身上仅有一截仙笛给了天兵,天兵才放她进去。

天牢里。

欢策一身是伤躺在冰凉的石板上。

“阿爹……”欢婳看着他年老遭罪,鼻尖酸涩。

欢策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见是欢婳,他忙从地上爬起:“你怎么来了,快走。”

欢婳知他担心自己被连累,隔着铁栏握住他的手。

“阿爹,不用担心,是神君让我过来看您的。”

欢策这才放下心来,仔细看着欢婳,含泪道:“阿爹没事,你快些回去吧。”

欢婳含泪点头,声音嘶哑:“阿爹,你放心,就是拼尽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救你出来。”

“阿爹活了万年,生死早就看淡,我儿大好年华,且莫为了我的事惹神君不快。”

欢婳还想说什么,天兵已经来催促。

她只得先行离开。

回去后。

她只身去往九宫殿,站在殿内等待鹤尘回来。

在这天界,唯一能救她阿爹的,也就只有他了。

她在这里,一站就是一夜。

第二日黎明之时,她忽然见案桌前透心境亮起,一个天兵浮现在半空中道:“按神君吩咐,欢策已行刑!”

欢婳霎时脸色苍白一片!

这时,欢婳身后殿门被人推开,她僵硬地转身就看鹤尘一身煞气而来。

“你杀了我阿爹?”欢婳颤抖着发问,声音凄凉。

鹤尘看着她苍白的脸,胸中一闷,冷声道:“谁准你来九天殿窃听?”

欢婳见他承认,喉咙一股鲜甜涌出。

她强压着胸口,目色空洞得看着他,心底苦涩:“所以,神君可要惩治于我?”

鹤尘一时答不出。

半晌,挥手将她甩了出去。

天宫无四季,永远阳春四月。

欢婳独坐在揽月宫的庭院外,呆滞地望着南海的方向,却觉异常寒冷。

小蝶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鼻尖酸涩,终是不忍道:“小姐,今日天后诞辰,让您务必参加。”

欢婳听后,瞧着她,喃喃自语:“小蝶,我想回家……”

小蝶再也忍不住眼泪滚落。

因天灵族被诬陷勾结魔族,掌管天灵族的欢策被赐死,鹤尘昨日才派人来说,以后欢婳不许与天灵族有任何交集。

欢婳见小蝶落泪,抬起手给她轻轻拂去:“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姐,奴婢不苦。”

“走吧,我们去寿宴。”欢婳默然道。

天宫,凌霄宝殿,歌舞升平。

欢婳到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心中荒凉。

她阿爹新丧,连葬礼都不能举办。

而此处却是一派欢声。

天后见欢婳前来,朝着她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欢婳走过去。

天后看着她憔悴的脸,叹声道:“你父之事,本后已经知晓,你放心,本后已和天帝言明,等事态减轻后,会让你父好生轮回。”

天灵族从来只有一生,欢婳不想扰了天后好意,强扯一笑:“多谢天后。”

欢婳坐在天后身旁,却无心欣赏殿内歌舞。

没多久,便离席而去了。

她正准备回揽月宫,还未走出凌霄宝殿就见寻阳公主一身华服而来。

“你倒是好手段,为留在我兄长身边,竟连自己亲父性命也不顾了。”寻阳看见她出声讽刺道。

欢婳此刻只想离开,寻阳却挡在她身前不准她走。

“你既不肯去死,那就主动为我兄长纳妾,你不能生,便让别人替你生。”

欢婳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不明白,寻阳一个待字闺中的公主,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寻阳看着她满是水雾的目光,越发不耐:“怎么,不愿意?”

欢婳没有回答,低头就要离开。

可这时,寻阳却挥手,一把将她带到了天宫的长生池旁。

“本公主现在便让你死心!”

寻阳传过心声。

欢婳就看长生池畔,梨树下鹤尘一身金丝蟒袍,玉树临风。

他的身侧一绝美女子正挽着他的胳膊,浅笑如花。

欢婳看着鹤尘目光温柔一直落在那女子身上,是她从未见过的。

原神君也会爱人,只是所爱之人不是自己……

“看到了吗?那是掌管花界的上神汐月,她才是我兄长真心所恋之人,你一竹仙如何与她相比?”

欢婳面无血色,正欲离开。

可寻阳设在两人之间的屏障,顷刻便被鹤尘看破。

他挥手,屏障退去,两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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