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初一又惊醒。

只是这次，她没哭。

那是一种，比流泪更悲哀的情绪。

哀大莫过于，心亖。

这次，她不止在梦里拥有五感。还真切地看见了自己的脸——成年的靳圆圆的脸。

和穿书前的自己竟有七分相似。只身形更加消瘦，眉眼更加明丽妩媚。

她在梦里，想镜中人之所想，感她所感，同她一起举起那把匕首。

安静地，果决地，不带爱恨，如未曾出生过一般，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初一想，她大概知道，这本书的小世界为什么会崩塌了。

“十五，”发呆了将近半个时辰，初一唤出系统。

“我好像，知道了。”她的语气很轻，细听，还有一些嘶哑。

“宿主，”十五说，“十五检测到宿主萌生危险的想法，是否需要兑换清心丹？”

“不用，”初一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是靳圆圆，她在我的梦里自戕了。”

“什么？！”十五震惊异常。

“梦里，靳圆圆。不！是我！我坐在铜镜前，看样子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初一闭上眼，凭着记忆，断断续续地跟十五讲完这个梦。

十五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靳圆圆原本应该是和秦时铭一样，活到儿孙绕膝，头发花白的年纪。”初一叹息着说，“可是我梦里的她还很年轻。”

“我梦见的…或许不是即将到来的剧情。”初一突然想到什么，她拉住十五的胳膊，“十五，我梦见的，或许是那个崩坏的书中世界。”

这个结论，令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十五，”半晌，还是初一打破这种死一样的沉寂。“能尝试联系主系统吗？”

“我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她又补充说道。

于是，两人回到系统空间，

“请求对接主系统，对接中…对接失败…信号链接中断…ERO0573…”

红色的警示语出现的时候，十五从半空中落下，挨着初一，坐在床上。

“宿主，”十五说，“你知道吗？你从前所在的世界，是一个自由的无主之地。那里的人各自有自己的命运，不被剧情设定 也不被监控。”

“你们的世界很好，但也有一些遗憾。比如，从你的世界中亖亡，灵魂就会消散。不像我们这种书中世界，有系统修复，可以一再重来。”

“主系统大人与你们那个世界的人，进行过许多交易 ，诞生了许多业绩优秀的宿主。”

“他们在成功解决小世界的问题后，被主系统以全新的身份，送还到那个无主的世界。”

初一不是第一次听十五讲这些，但她知道，十五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才会重复强调自己说过的事情。

于是她耐心地听下去。

十五好像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开口道，“但是也有一些宿主，明明完成了任务，却回不去。”

初一给系统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示意。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从书中世界，去到你们那里的灵魂。”

“所以…你想说…”

“有过，但是不多，”初一好像知道十五想要表达什么。

“是的 ，宿主，”十五点头，“我怀疑你就是靳圆圆。”

如果同名是巧合，样貌相似是巧合，还说的过去。

但初一的那些梦境，又该怎么解释呢？

十五这时又说，“不过，宿主，这只是一种猜测，也有可能是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毕竟现在也联系不到主系统。”

“修复剧情，存在很多风险。我把这个猜测说出来，是不想宿主大人你，被不相关的情绪所干扰。”

“咳咳”清了清嗓子，十五别过脸说，“系统出品清心丹，宿主可以多屯一些，像昨日情绪失控的情况，一颗下去，三昧无争！”

一句话让初一原本酝酿起来的悲伤情绪顿时消散。

这狗系统，总是想着法地从自己手里扣积分。

“说实话，”初一掐着腰，问十五，“我去系统商城消费，你是不是有提成？！”

不是疑问，是质问！

“呃…那个…这个…”十五支支吾吾。

初一要是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那真是傻到家了，但她也懒得问。

谁还没有点小贪心呢。

比起上辈子那些人的贪婪无下限，系统真的可以说是无敌小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