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婉被这声嗤笑所激怒。朗声道,“不知徐五公子有何指教啊!”
徐清尘也不多让,正色道,“指教不敢当,就是秦大小姐不知听过没有,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秦淑婉听出来了,他这是在说自己做事有始无终。
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开口骂道,“你算哪根葱,跟你很熟吗?你凭什么说我学不会!”
“你就是学不会!再给你一辈子,你也学不会!”徐清尘反驳道。
秦淑婉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这是在哪里,上前两步,手指着徐清尘道,“好啊你个徐五,有种你过来,打一架啊!”
“悍妇!不可理喻”徐清尘甩袖,别过头不去看她。
“你敢骂我!徐五!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徐氏忙唤来丫鬟拉住要冲上前去打人的秦淑婉。又轻嗔自家侄子,道:
“清尘,不可无礼,还不给秦大姑娘赔罪。”
徐清尘别扭地拱手施礼,嘴上道,“抱歉!”可表情真的看不出一点愧疚。
徐氏想不通平时温润如玉的侄子,怎么突然就转性,变得这般莽撞了。
她松开攥紧帕子的手,淡淡道,“还不快退下,罚你去房间写10遍清静经,写不完不要出来用膳了,饿着吧!”
“是,清尘失礼,请姨母宽恕。”这次对着徐氏道歉,倒是十足地真诚。
恐怕是意识到自己刚刚所为,确有不妥。徐清尘对徐氏行了晚辈的跪拜之礼,而后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这时,秦淑婉已经在小丫鬟的簇拥下,回到徐氏身边,被她温柔地牵起手,拍了拍。
徐氏语重心长地道,“婉婉,你莫与他生气。”
复又叹息道,“哎,这孩子,方才生了场大病,命悬一线。”
秦淑婉见徐氏一脸担忧,又听她说徐清尘大病初愈,心下气消了些 但仍是绷着脸不说话。
其实她心里在想【有病就治啊!跟我发什么疯?!】但这话不能当着徐氏说出来。
又听徐氏继续说道,“清尘他最是宽和无事,只这一场病,恐伤了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又道,“在家中呓语了许多天,方才恢复如常。只是脾气倒是不如从前了。”
“好孩子,你别怪他啊。”
方才没压住脾气,在长辈面前发作 ,已经失礼了,现下秦淑婉也有些后悔。
又听徐氏说了这些缘由,忽然觉得徐清尘有点可恨,但也很可怜。
【生病坏了脑子啊,那还真是,确实不太像脑子好使的样子。】
刚走进房门的徐清尘:“阿嚏!”
秦淑婉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家母与徐氏交好,她待徐氏也像自己娘亲一样,从不藏掖任何情绪。
她这会儿反应过来,就直接跟徐氏诚恳地道歉,没丝毫扭捏。
只带着点娇憨“夫人,好姨母,是婉婉不对,婉婉冲动了,您别生婉婉的气。”
徐氏拉着秦淑婉,与她亲昵地坐在一处,聊着她的脾气,说了些劝诫的话,秦淑婉点头称是,乖觉无比。
徐氏趁机多说了些徐清尘的事,想化解方才二人的矛盾,秦淑婉也认真听着。
然后徐氏让丫头拿了线来,继续教秦淑婉做络子。
半个时辰过去…
秦淑婉颓败地放下手里乱成一团的线,又看了看徐氏身边,整整齐齐摆着三个络子的托盘。
“哎,”秦淑婉叹息,她唤徐氏“夫人”
“嗯?”徐氏抬头,见小姑娘一脸晦气,像斗败的公鸡,不觉莞尔。
“我觉得,徐清尘说的也没错。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女红。”她悻悻道。
“万事开头难,你喜欢,尽可多做一做。”徐氏宽慰她。
秦淑婉摇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但我已经不喜欢了,哎!”
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徐氏不免低笑出声。
这丫头,真是如她母亲说的一样,对女红是真的敲锣打鼓开始,偃旗息鼓回去。
毕竟是长辈,也不好多说,徐氏于是拉着秦淑婉去院子里逛, 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喜欢就做,不喜欢,不学也无妨。
反正国公府养得起!
谁敢嘲笑,这还有将军府给她撑腰。
秦淑婉一扫阴霾,又精神抖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