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逗我吧？”
小伙子询问周浪。
“什么意思？”
周浪也有些懵，问个卖药材的地方而已，怎么就成逗你了？
小伙子呵呵一笑，抬起一根手指。
“来，顺着我的手指看！”
他指向客栈对面的一间民房。
民房的后墙上赫然用红漆写着两行大字：
一年一度的宝药大会已经在我天刀门召开，
欢迎各界权贵富豪莅临订购，穷酸勿扰！
周浪一阵哑然。
妈的，这么大的广告竟然没看见？
“你哪儿人啊？宝药大会这么出名竟然没听过？”
小伙子再次好笑地询问周浪。
“京城来的。”
“那也不远啊！”
“别扯没用的，告诉我这天刀门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吧！”
小伙子转身看向那小女孩儿：“赛花，你拿着鸡回家，跟娘说我今天晚一些回去，千万把她稳住，让她专心吃鸡，不要上山找我……”
“哥我知道了！你每年都说一遍，我早记住了！”
小女孩很懂事地接过烧鸡：“再说有这只鸡，就算你今天不砍柴，娘也不会打你的！”
“那就好！那哥就放心地去见大世面了！”
“加油！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一定会成真！到时候哥带你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
小女孩转身离开，小伙子转头眺望远方，黑眸中满是激情澎湃的光芒，仿佛他的理想已经快要实现。
“呃……”
周浪有些好笑。
看了眼墙上那“穷酸”二字，又看向小伙子道：“看这架势，你也要去宝药大会？”
“是的！”
小伙坚定点头：“一是去开开眼界，二是去找个愿意收我为徒的帮派！我要学武功，我要当大侠！”
“此生要么死，要么强大！绝不凑合！”
说到最后一句，小伙不顾路人看神经病的表情，直接握着拳头冲天呐喊！
周浪能清楚听出他心中的凌云壮志！
他为其竖起大拇指：“勇气可嘉，那就走呗！”
二人相伴朝城南走去。
路上，小伙子的激情依然不减，又翻来覆去地跟周浪说了好几遍他的理想。
他要修炼变强，当大侠惩奸除恶，发家致富！
可由于门派收徒不光看天赋，还要收学费，以他一贫如洗的家境肯定没戏。
所以他每年都会到这个宝药大会碰运气。
因为这大会在冀州城非常出名，城中各大门派都会到场。
他想趁机找个大方的，不嫌弃他天赋低年龄大，更不会向他收学费的门派拜师！
二人聊了一路，关系也熟络了不少，然后才到了互相介绍的环节。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周浪率先发问。
“冯赛牛，十九岁。”
“风骚牛？好名字！”
“冯赛牛！！！你真的是京城的吗？口音这么重？”
……
“那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周浪，十八岁。”
“真浪？”
“草！你口音也不轻啊！是周浪！”
“哦，贵人兄弟，你家干啥的？那么有钱？”
虽然周浪已经说出名字，可冯赛牛还是喜欢称呼他为贵人兄弟。
当周浪不要他还那一百两时，他就知道，他真的遇到贵人了，别人一生都没机会遇到的贵人！
“我家专业给人当狗腿的。”
周浪随意答了一句。
“当狗腿？这么赚钱？一百两当石头扔？你看我这样子像狗吗？”
“……”
周浪懒得跟他解释。
“贵人兄弟，你说想练个武怎么就那么难？”
“一本最低品阶的功法五千两！”
“就算拜入门派，也只有那些修炼天才才能免费拿到功法，剩下的则需要交两千两押金！另外还要一年交五十两学费！”
“简直是天价啊！你给我那一百两，够我全家美美地过一辈子了，可要用来学武，依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天赋不高，但我刻苦啊，而且心眼儿好！只要让我跨过这金钱的门槛，得到功法，我一定没日没夜的练，一定能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侠！那对这天下，对这江湖绝对是有好处的，可为什么就不肯接纳我呢？”
“贵人兄弟，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那些有钱人跟咱看似活在同一个天下，可实际却是不同的世界！他们的世界充满精彩、刺激、浪漫、美好，而我的世界，只有砍不完的柴！”
“算了，你肯定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你也是有钱人！”
……
冯赛牛又开始滔滔不绝。
他望着远山，眼底涌动着一抹极为渺小的火焰，对比这无边世界，仿佛吹口气就会熄灭，可偏偏又一直坚强地跳动着！
周浪一路沉默。
这种底层苦难，底层理想多难实现的话题，他听过，也见过无数遍了，甚至他自己也经历过！
所以他知道其中的道理和原因，也就无法可说。
因为这世界，并没有冯赛牛说的那么不公，相反，这个世界无比公平。
冯赛牛如今的处境，是他历代祖先不够努力，每一代都差别人一些，一直积累到冯赛牛这一代，才会跟别人相差那么远，甚至快要被世界淘汰。
大家的基因都是从一个单细胞开始进化的，只是经过漫长的岁月，有的基因落后了太多。
就像接力赛，一样的起跑线出发，你选择悠闲，你的下一棒就会落后。
所以这不是世界的错，也不是冯赛牛的错，这是自然现象。
想要破局，那就只能从自己这一代奋起直追，自强不息！
而自强这东西，别人是教不了的。
“贵人兄弟，到了。”
冯赛牛打断周浪的思绪。
抬眼看去，只见一座郁郁葱葱的连绵青山已经摆在眼前。
山下有一道白色巨石砌成的门楼，门匾上写着“天刀门”三个金色大字。
而门楼前的辽阔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大片人群！
门派中人全都衣着鲜亮，举着本门旗帜，坐在内圈儿的一张张椅子上。
而普通人则聚集在外围围观。
足有几百号人，形成两个紧挨着的，颜色分明的圆环。
内环光鲜亮丽，彩旗飘飘，外环颜色灰暗，普普通通。
而两个圆环围成的空地中央，便是天刀门的人！
“今天又有不少新客到场，所以我再介绍一下情况。”
“我天刀门去年的打野收获颇丰，全都摆在这里了！”
一位身着黑底银纹长袍的中年，指着前方一排桌子，向周围众人介绍。
桌子上摆了一排木盒，木盒中放着各色药材。
“雪参、玉灵芝、白虎脊骨、火鹿角、百灵果……全都是好东西啊！”
“还望各位多多支持，今年若不买，明年就不一定能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