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早,薛家人又要开始新一天的赶路。
人是随便吃了一点自己在客栈煮的糊糊,就套马继续赶路,固迅县没有好的马料,马匹晚上就吃了一些干草,所以不能急着赶路。
一路上让马不缓不急的走着,反正到良城也就八十里,今天一定能赶到。
路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不多时总能看见一两个走路的人。
路上碰到试图爬上薛家马车的人,父子俩不客气的亮出了刀。
太平时期有人搭车还可以带一下,现在一个不小心就是送命的举动。
中途在一个小镇吃的午饭,吃的简单,也花了一两银子。
下午路上碰到的行人更多,好在都互相不想认识,各走各的,感觉一群行尸走肉在路上移动。
终于到了良城,进城后找了一家客栈,吩咐店家给马喂上好料,麸皮,煮熟的黄豆多给些。
一家人今天路上不累,于是都想上街道看看,良城的物价比固迅县便宜不少,不过比以前还是贵了很多。
路上一家人分成两路,男人必须去镖局,女人就是想买点针线和胭脂水粉之类。
镖局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良城南去就只有一个县了,再过去就是两州交界,一般这种交界往往也是出土匪的地方,新成县的地界基本可以叫作山高林密,自古出土匪也是很有名的。
这种土匪大多数就是当地的农民或者山民,能抢就抢,抢不到就跑,这是这些土匪的特性,当然也有几股出名的职业土匪。
三个人找人问了,良城最大最强的镖局:震威镖局。
好不容易走到震威镖局,发现并不怎么样,一家人感觉上当了,走进大院子一看有点破破烂烂的感觉。
一个伙计过来问:“三位客人是要保镖吗?”
薛维疆回道:“确实有点想法,就是希望和贵镖局一同去湖畔城,我们也给一定的镖银,可看贵镖局这样子……”
伙计道:“我们就是良城最大的镖局,选我们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您可以找良城任何一个人问清楚。”
薛鼎问道:“你们的镖师呢?怎么一个看不见?”
伙计不屑的回道:“生意太忙,都出去了,你们想要去湖畔城,必须等,等到有更多的商队,到时和几家镖局一起走,不过我们不保过大河的任何风险。”
傅云州和桑楠州是以大河为界,大河叫滚水河。滚水河水流湍急,经常出现事故,并且水匪从生,对就是从生,杀了一批又生一批,就象韭菜一样,割完又生。
镖局不保大河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船不是镖局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三个人问完,伙计道:“你们可以留下住址,到时候凑齐了可以一起走,不想走也可以,我们镖局以商队为重。”
留了地址,三人往回走,天渐渐暗了下来,到了客栈天已经完全黑了。
客栈的一楼就是吃食店,也不用出门,就在客栈吃就行了。
晚上点了四个菜和白米饭,五个人吃了个肚饱,结账只要七百八十文。
这饭菜其实兵灾前只要三百来文,现在翻了一倍多。
吃完饭,各自睡下,三个男的一间房,两个女的一间房。
睡到半夜,就被吵醒了,大街上正在抓贼,估计没抓到,现在开始查客栈了。
好在客栈一众人都醒了,查到薛家时,薛维疆把户籍和路引都拿出来了,可还是引起了麻烦。
原因是周乾没有户籍,虽然有固迅县给出的薛家收养文书,但文书也没说明周乾详细的户籍,只是说明是奇巩县人。
薛维疆怎么说都没有用,衙役就是要抓人。
薛鼎烦了,拿出符宝郎的官印文书:“看清楚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会去衙门说清楚的。”
这群衙役本来就是干着捕快的事,心里不情不愿的,可能只是想捞点油水。
看见薛鼎的官印,哪里还敢造次,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让薛家人明天去知府衙门说明情况。
半夜闹一通,让人厌烦不止,回到房里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睡到了天大亮,一个个还是感觉没睡一样,比以前真正的晚上没睡,还让人不舒服得多。
薛家一家人在吃过早饭后全去知府衙门。到了衙门问一个衙役:“昨天晚上,衙门抓人遇到纠纷,叫我们来的。”
衙役以为是一般的民迹事情,便让他们去刑房。
到了刑房一问,又推到户房。
薛鼎倒是隐约知道了些什么,重新来到衙门口,拿出官印说道:“请通报知府大人,就说从七品符宝郎薛鼎和八品承奉郎薛维疆,前来拜见大人。”
衙役无语:你有官身,就穿官服来呀!穿的跟种田农夫似的,想恶心谁呀!再说知府大人不一定见你这种小官呢?
不过衙役还是不得不去通报。
知府刘阳朝正在为征集粮草,救济下面被西希人糟蹋的县而烦呢,一听两个不知名的小官要见自己“不见,本官现在很忙。”
于是衙役出来说道:“知府大人很忙,没空见你们,请回吧!”
把薛家父子气的,心里暗暗骂皇帝:搞了半天就这么一个屁大点的官,头一次拿出来,什么用都没有。
一家人只好重新回到刑房,拿出官印来问,并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结果还是说:这是户房的事。
又来到户房,还得先拿出官印说事。
一会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瘦高个穿着吏员服饰的男人,男人把薛家人带到一个房间,问道:“请问大人有什么事情?”
薛鼎巴拉巴拉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瘦吏说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孩子也不小了,应该有户籍,虽然发生了一些事,但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户籍地吧!”
薛鼎问周乾道:“你知道自己户籍地址吗?”
周乾回道:“我是奇巩县牛盾山镇付北村人。”
薛鼎问瘦吏:“他家父母都死了,他自己没有户籍文书,你们户房能开一张吗?”
瘦吏道:“这个自然是奇巩县来开是最好的,我们不太好开这个,最好知府大人发话,要不就是我们户房发文书去奇巩县,让他们调查后开出。”
问题又转回来了,找知府,人家不见,等奇巩县发来不知道要多久。
薛鼎问道:“你们发文书让奇巩县发过来要多久?”
吏瘦道:“最少一个月,多的三个月。”
真的让人气死了。
薛鼎真的无语极了,从怀里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给瘦吏道:“请先生帮个忙,我们急需回凤翔州”,然后拿出那皇帝的文书给瘦吏看。
瘦吏看完后道:“大人这是千古第一啊!有农户又能经商,大人要的户籍我可以开,不过是临时的,估计最多用个五年,还得把大人的信息记录下来,作为记录文书。”
薛鼎问:“要是知府大人同意,是临时的吗?”
瘦吏道:“那倒不是”
薛鼎向他娘伸手要钱,自己已经没有现银了,谭妩芳拿出五两银子,薛鼎手没有缩回,谭妩芳又拿出五两银子,薛鼎把十两银子给了瘦吏:“请先生帮忙,我们去了凤翔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这里,请先生想办法和知府大人沟通一下,帮忙办理一个正式的。”
瘦吏接过银子道:“大人,可以三天后来,也可以留下住址,我让人送过去。”
薛鼎说道:“我自己三天后来拿吧,我们现在住在吉祥客栈,我自己来拿主要是怕,经手的人多了出现疏忽。”
瘦吏道:“那大人就三天后来拿”
薛家人一起出了户房,薛维疆虽然以前也打点过济昆县里,现在发现这种事居然比不过自己儿子。
蒋秀芪拉住薛鼎问道:“夫君,官府都是这样办事吗?”
薛鼎笑笑:“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的”
“那要是穷人家怎么办,这都是人家一年多的生活费用了”
“穷人是不会出远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