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兰凌月放下了手中的书,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
止在她面前从来不会刻意放轻脚步声,一部分原因是让她知道他回来了,另一方面则是让她安心。
兰凌月,就是止的同伴,也是璇玑宫——据传的十年前覆灭的五大门派之一——最后的传人,最后的璇玑宫宫主。
璇玑宫,主掌占卜命运,窥探未来,历任宫主都是曾被皇帝器重的存在。只是一场大火掩埋了所有的过往,现在呈现给世人的,大多是残缺,晦涩的记录。
兰公主有危险,自然是兰凌月提前预见的,至于为什么要帮助她脱离险境——
“凌月,”
止出现在兰凌月面前,不紧不慢得摘下面罩,“我回来了。”
带着面纱的女子温柔的笑了笑:“辛苦了,止。大半夜还要让你跑一趟,我煮的有粥,要来一碗吗?”
止摇了摇头,“不用。”
他站在兰凌月面前,简单讲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兰凌月边听边点着头,若有所思。
……
“总之是两个时辰之后出发,将兰公主三人从公主府接出,向金陵城出发。”
此时,止与兰凌月两人正处于京城中的一处客栈中。十年来,两人隐姓埋名,韬光养晦,在暗流涌动的时代中联系上了许多本是江湖上的门派好友。
他们无一不是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
而此时,兰凌月正打算带兰公主他们前往目前离京城最近的同伴藏身处——金陵。
虽然说是带小朋友跑路,但同时也要做好联络同伴的准备,为了,将来的计划。
她迟早是要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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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好重情重义。”
兰凌月抿着嘴笑,似是因为听到了兰公主的趣事而发自内心感到欣喜。
“嗯,不过还是要注意不可控的因素。”止没太在意这些东西,“我会注意的。”
“那孩子长得好看吗?应该是个很可爱的人啊,其他两个人应该也是。”
止垂下了双眼,不说话。
夜晚的风从窗户吹入房间,兰凌月的面纱被微微吹起。
与兰公主面容别无二致,或许只是更成熟的,更年长一些的脸,展现出来。
“看你的样子,肯定是了。”
“……去休息吧,凌月。”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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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时辰后,兰公主三人非常准时准地得和止会和了。
见三人都背了个不小的包裹,止的眼角抽了抽,但默许了这种行为。
三人中,只有靳卿是真正懵逼的一个人,她是真不知道跑路这计划才刚说就这样提上日程了。但她会很谨慎的观察这两个所谓江湖人士的情况的。
兰公主和云憨都很紧张,虽然理由可能不甚相同。
“上车吧,车厢内的人会跟你们解释所有能解释的事情的。”
止打开了车厢门。
兰公主仆一上车,便与车上的短发戴面纱的女子对视上了。
她顿时感觉心中有一种暖流涌出,有种很亲切的,温暖的感觉。
兰公主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舒适感。
她默默坐在那女子对面,有些拘谨地低着头,但又忍不住想抬头看看。然后,又与短发女子对视上了。
靳卿刚上来就看到的是眼前的这一幕:兰公主红着脸低着头,陌生的女人托着腮好以闲暇也笑眯了眼。
“???俺家公主被这女人调戏了?”这是靳卿的心理活动。
早就大概做好心理建设的云憨也上车了,三个人坐在一排,对面是带着面纱,以及换过人皮面具的兰凌月。
……马车行驶了起来,向着金陵的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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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怎样,请相信我们想要保护与帮助兰公主你们的诚意。”
在刚刚,兰凌月缓缓解释了自己的身份,璇玑宫的一些事情,还有金陵的情报。
见眼前三人都傻呆呆的,兰凌月忍俊不禁,又接着说:
“我知道突然接受这么多信息会些混乱,但请相信,我们与你们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
“在我们这一路上,我们会遇到不同程度的危险,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和止以及一些我们的朋友,都会交给你们自保的本领的。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要帮助兰公主,”兰凌月给每个人塞了颗糖,“我算出来公主和我本人很有缘嘛。”
虽然很想吐槽,但又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但既然兰公主本人都没什么意见了还小声对他们说“她觉得兰凌月很可信”,这家伙直觉是一向很准的——
那就,当是冒险打怪升级吧!靳卿如此积极地想着。
云憨在说话期间一直笑着附和着, 内心则在思考以后到底要怎样做。
很纠结。
……兰公主?
她静静地睡着了。
临近傍晚,止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在郊区的早期置办的宅子。
“明日坐船,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止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和态度。
兰凌月用胳膊肘捅了捅止,让止不要太严肃。止耸了耸肩,表示接受这一提议。
“凌月会带你们去房间,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这不是除了对兰凌月的名字温和一点其他都没变的吗?
兰凌月已经十分熟络地和兰公主手挽着手了,兰公主另一只手则拉着靳卿,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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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哥?”云憨不自觉的带上了敬称。
止似乎并未有让他去休息的意思。他额头有些冒汗。
“……凌晨那时候,你在兰公主房外的窗户下,对吧?”
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问云憨。
“……你那时,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