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了一会儿,“那其他人呢?也这么想吗?”
营地内这么多皇子和少爷,这次是六皇子,下次保不齐会是谁,这闹得人心惶惶的,他们难道就不想抓出背后真凶?
谢斐冷哼,“他们只想争夺与高昌比试的名额,这次烧的又是六皇子的营帐,他们自然不关心。”
他一句话就道出了关键所在。
如果今夜走水的是太子的营帐,他们指不定就巴巴地贴上去献殷勤了。六皇子在朝中举步维艰,在世家中也同样被瞧不起,死里逃生穿着单衣立在寒风中,连一个上前关心的人都没有。
谢斐早看透了他们虚伪的外表,一副光鲜的皮套之下是一颗腐烂的心,所以他从不与那些人虚与委蛇。
眼下面对这样的事,他们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不想为六皇子这个没权没势的废物王爷而奔走。
云兮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叹息声中添了些悲悯。
“那太子呢?他怎么说?”
“太子……”
谢斐抬眸看着她,清明的眼眸似乎多了层阴霾。
云兮瑶愣了愣,旋即一笑,“他还是认为是我做的?”
看她这轻快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太子的想法。
谢斐点头。
太子在一众“意外”的观点中坚持认为是云兮瑶纵火,想要杀害六皇子。但他只说看见公主府的人在营地鬼鬼祟祟,拿不出放火的证据,没有人信他。
皇帝勃然大怒,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太子赶了出去。
最终六皇子营帐被烧被定性为侍从不谨慎,让炭火星子点燃了毛毯,从而引发大火。
六皇子目光沉沉,什么也没说。皇帝让林公公为他安排了新的营帐,规格比皇子的要小许多,吃的用的并不齐全,他也没意见,木讷地随林公公去了。
谢斐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反驳几位大臣,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结果。
云兮瑶点点头,这个结果对目光的情况来说再好不过了,虽没抓到真凶,却也没有人被冤枉。
谢斐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恐慌,所以调了几名谢府的人暗中守在她营帐外,好叫她能安心一些。
云兮瑶没有拒绝,她感觉那人是冲自己来的,多些人手守着,她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谢斐离去后她久久没有困意,脑海里预设了多种可能性,最终什么结果也没得出来,打算能少出门就不出门,低调行事。
狩猎一共持续了七天,前六天都在让他们熟悉林子里的环境,最后一天才是关键的所在,届时皇帝会根据他们的表现选出有能力与高昌比试的人。
众人跃跃欲试,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轰隆隆地冲进林子里。
皇帝没说选人的要求是什么,评判的标准更是没有,他们只能尽量地多杀几个猎物,表现好点,让皇帝注意到自己。
马匹冲出去后,营地瞬空旷了许多。
谢斐没有参与狩猎,凭他的实力,就算不与他们比赛就直接去和高昌人一举高下,也没有人会质疑。
营地的侍卫有一半都随着皇子们进林子为他们保驾护航,皇帝身边的侍从就少了,谢斐不放心,寸步不离地跟在皇帝身边。
比赛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他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到营帐。皇帝的龙椅设在营地正中间,他端坐在龙椅上,像等待着勇士们凯旋归来一样。
谢斐守在皇帝身后,腰佩承影剑,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巍峨大山,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
寒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营地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诡谲。
云兮瑶躲在帐帘后,瑟缩着脖子,只探出去半只眼睛查看。
她本也应该在外等候着参赛者回来的,但今早起床,她恶心得厉害,所以就命人去向皇上说明缘由,皇上准许她在营帐内休息。
今日是最后一日,如果有人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今日一定会出手。
“公主,回来休息一下吧。”一名侍从劝道。
帐内几名侍从守着她,都是谢斐的人。
云兮瑶瘪嘴,最后看了眼谢斐孤绝的身影,将脑袋缩了回去。
谢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有异动就手握剑柄,随时准备利刃出鞘。
皇帝还没意识到危险所在,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手串,嘴里哼着小曲,悠然自得。
突然,一道剑气闪过,直冲皇帝而来。
“皇上!小心!”谢斐挥剑,一个箭步挡到皇帝面前。
皇帝被吓到,手一抖,手串脱落,摔断了绳子,白珠子散开一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冲出,攻向他们。
侍从围住皇帝形成防御墙,与黑衣刺客打斗。
谢斐立在皇帝身边,没有下场参与,而是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刺客似乎不是朝皇帝来的,他们与侍卫打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并没有要猛攻的意思。
敢刺杀皇帝必然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又怎么会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耗呢,等到林子里的侍卫查觉不对赶回营地支援,他们更难得手了。
谢斐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看向云兮瑶的营帐,眼底的担忧浓郁得化不开。
他几次冲动想过去,但强忍着压下了这个心思,若她真遇到危险,几名侍卫一定会传信出来,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帐内的云兮瑶自然听到了外面兵器相接发出的清脆声,她来回踱步,担心出事,却又不能出去查看。
对方若是冲皇帝去的,有谢斐在定能保护好皇帝,可若对方是冲自己来的,现在露面只会添麻烦。
侍从见她忧心忡忡,几人眼神交接后,其中一名上前道:“公主,需要我们出去探探敌情吗?”
她摇头,恢复了平静,从容不迫地坐回榻上。
“不要自乱阵脚,相信他。”
侍从噤了声,没再多问。
过了没多久,打斗声停止。
云兮客立马站起身来,手心沁出了一层汗。
战斗怎么会这么快结束了?难道对方的人来得并不多?还是说……
她不敢想那个最坏也最不可能的结果。
“阿峰,你……”她侧目,想吩咐阿峰出去看看。
帐门“轰”一下被人从外面掀开,大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