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程有为眼神阴鸷地看着男人笑容灿烂的拨弄着他手里的花，招人恨的样子令他恨不得挥出一拳揍死云皓琛。
田姨的眸光令他顿住了手里动作。
不，不可以冲动！
现在还未是时候动云皓琛，他必须忍！
善伪的男人很快褪去眼中凶狠，温和儒雅的样子跟故意挑衅的云皓琛形成鲜明对比。
云皓琛身上那种冷厉气场给人压迫感太强，偏偏程有为自带的和善雅逸一点也不输他，两种气场在空气中无声流淌，似融合，又似较劲。
覤了眼云皓琛逗弄花瓣的手，程有为并没有生气，温声道：“云先生的心意既已送到，您请回吧。”
说着，他轻轻拨开了云皓，那只手。
云皓琛半瞌眼皮，藏住了眸光的锋利，看着那只手被拨开，没有生气，淡淡的表情，风轻云淡。
男人慢慢将手插进兜里，一举一动都就流露着金贵优雅，轻舒一口气，笑道：“我也不打扰程先生了，后会有期。”
看着云皓琛一步一步走向电梯，程有为捧着花束的手一点点松开，不再紧紧捏着。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早已汗湿一片。
虽然程有为没有生气，但田姨知道自己还是闯祸了，走到程有为跟前，怯怯道：“程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对云先生……”
她没说下去，有些事情挑明了，反而让对方恼羞成怒。
程有为看着田姨，黑眸逐渐变得温柔，他侧了下身，让出一条道，对她说：“田姨不要误会，我并没有生气，更没有讨厌云先生，你多心了。”
“真的吗？”田姨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程有为单手作请的姿势，绅士有礼，十分得人心，他道：“对了，你进来一下，我今天给玥玥买了好多零食，你一会带给她。”
“好。”
田姨没有多想，走进程有为屋子。
关上门，程有为到房间里拿出一大袋零食，交到田姨手里，又到厨房倒了杯水给她，这才坐下。
看这架势就知程有为有话说，田姨正襟危坐，等他发话。
程有为喝了口水，才道：“田姨，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了我们那么久，过几天我们就回威尔斯了，到时我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你吧，按一个月结。”
这个月她才上了10天，现在程有为说按一个月付钱，如此大方豪爽的老板令田姨笑逐颜开，卖力道：“程先生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做。”
程有为看着桌面的向日葵，摇摇头，“没有了，我们都快离开了，你一会把花也拿给玥玥吧，她喜欢。”
“好，”田姨笑得合不拢嘴，“程先生很会疼人，玥玥嫁给你，有福。”
程有为淡淡笑着，从茶几抽屉拿出一本财经杂志翻阅，不着痕迹地问：“对了，你怎么会遇上云先生的？”
田姨心里早就放下芥蒂，一五一十将公园里的事告诉程有为。
等田姨说完，程有为翻书的动作也停下，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抽抽嘴角，田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实在很怕这位金主突然反面，那她这个月的工资就不会那么多了。
她尴尬地抿了一口茶，看着程有为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问：“云先生见到新蕊，没说什么吗？”
田姨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不妥，实话实说：“没有啊，他只是告诉我，他代表缘份给你和玥玥送订婚礼物。”
这是云皓琛跟她说的原话，但田姨也刻意隐去了新蕊说的那句‘他是叔叔，不是爸爸’。
虽说童言无忌，但万一程有为较真，将会影响他们日后的相处。
所以田姨没有说出来。
她自认为没有破绽，很是随意地喝着茶，程有为也没有说什么，看起来只翻阅着书本，两人各做各的，却又十分和谐。
翻到最后一页时，程有为合上书本，和善地笑笑：“时间也不早了，你把东西拿过去给玥玥吧。”
田姨心里松了口气，当即站起来，轻快道：“那好，我就先过去看看玥玥忙得如何。”
客气将人送出去后，程有为慢慢走回沙发处，每走一步，脸色每沉一分，等他坐下时，眸光的凶狠完全表露无遣。
他从茶几抽屉的暗格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动作娴熟地拿起烟盒，轻轻一弹，一支烟便跃然而出。
跟着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烟，缓缓地移至嘴边，“啪”一下转动滑轮，淡蓝色的火苗窜起，舔上了烟身。
星星点点的红光映着男人俊脸，程有为深深吸了口烟，再轻轻吐出，烟雾在他的眼前弥漫开来，他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那个灰色头像，给对方打了个语音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敛着气息，十分警惕地道：“喂？”
“是我。”
程有为的声音传过来，他明显听到另一头的人松了口气，跟着那人又问：“怎么了？”
吐出一口烟圈，程有为双眸迷离而专注地欣赏着烟圈在灯光下的变化，慢悠悠地道：“云皓琛今天见过他女儿了。”
对面那人沉了瞬，问：“那你想怎样？”
“帮我留着云皓琛的动静，特别是给我留意那些做亲子鉴定的机构。”
“你觉得他怀疑了？”
程有为翘着二郎腿，翘着的那只腿在半空中很有节拍地晃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若真的有所行动，你就毁掉那些证物。”
“好，我知道了。”对方心领神会，很快收了线。
云皓琛走出陈玥玥住的单元楼后，脚步逐渐加快，往停车场走去，一上了车，他马上给姚季安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在我办公室等我。”
未等姚季安开口，他又很快收了线，靠在座椅上，合上眼，满脑子都是奶娃娃的身影。
佩琪，佩琪，那时陈玥玥根本就在忽悠他。
他怎么当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云皓琛气得一拳锤在方向盘上。
要是当日他没有不在意，早点叫姚季安去查清楚，或许早就真相大白了。
那小奶娃跟自己长得实在太像了！
烦躁地揉着眉心的皱褶，云皓琛蓦然想起离婚没几天，在医院见到过陈玥玥，可姚季安查到的结果是，她月经不调。
现在他才想起，那段时间应该是陈玥玥来小日子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从不曾听过女人说起她有这个毛病。
答案似要破笼而出，云皓琛再也按捺不住，启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