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
将仅剩下的那个还能使用的陷阱铺在了地上,我站起身来,倒退着退出了帐篷。\鸿!特+晓*税~蛧′ _蕪\错~内′容¨
“能坐稳吗?”
卡罗特在树上点了点头,我用裂缝把它送到了一棵高耸的成年云杉树顶,有着树叶的掩护,她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
“一会如果敌人真的出现了的话,不要开枪,现在我们的情报不足,还不确定他的能力到底有没有攻击性,除非他发现了你。”
“嗯。”
我把我的左轮手枪留给了卡罗特作为意外保险,随后在艾琳娜身上张开了一道裂缝。
“在里面的时候我没办法和你交流,所以你的左手手掌要时刻保持张开,我会把耳朵的位置放在这里。”
“呃……好吧……”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觉得很奇怪,让别人跑到自己身体里……”
“只要我不把裂缝的出口开在你体内,你就不会有任何异样感,这里面的空间和现实世界不会互相干涉。”
肯特的力量现在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了它,我就能忽视崎岖地形所带来的信息差,而且在一段时间的适应下,我也逐渐了解了这份力量的原理。-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听觉可以捕捉到的声音范围和能力者的视力极限范围是一样的,我没有近视眼的生理缺陷,所以可以听的很远,但在视觉受到干扰,比如沙子进到眼睛里的时候,听力范围也会随之被减少。
“……”
进入裂缝后,一股怪异的悬浮感将我整个人包裹在内,我向着光亮的地方移动,然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我准备出发了。”
耳畔边传来一阵杂音,艾琳娜拿起了水壶,开始动身了前往池塘,我己经告诉了她大致位置。
“树上有明显刮痕,像是你之前用刀留下的。”
身处裂缝内的我并不能把声音传到外面去,所以只能一边接收信息一边仔细聆听着周围。
只要出现任何不合常理的声音,我就会立刻从艾琳娜掌心的裂缝中脱身,开始追猎计划。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扬起针叶,将讯息传向远方,密林深处,灰白色的失真地块逐渐密集,最终连为一个整体,这就是能力者的藏身之所。
一个男人静静的坐在原地,他保持这个姿势己经有好一阵了。
尤里乌斯和奥利维亚的行为和昨天几乎一致,白天派人出去打水,留下一个人在营地里照看。*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
他们的目的似乎是想引自己出动,理论是很好的,但显然,这两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楚这些失真地块真正的作用。
经过一个晚上的孕育,产出了大量为了求生而逃命的普鲁士士兵后,第一个有用的变体诞生了,是一个怪异的炼金生物,但因为没有连接的灵魂,它很快就陷入癫狂,最后自己死在了丛林里。
男人并不着急,他只需要等一个真正充满攻击性的变体出现,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个个体正在接近。
“喂,马修……”
行于林中,艾琳娜低声喊了一句。
“能听到吗,我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我将耳朵收回,稍稍扩大了一些裂缝,然后将手臂伸了出去,在附近的空气中划了一道裂缝,随后收回手,看到了黑暗中的一长条光亮。
“早就察觉到了……”
落地之后,我迅速取下背上的猎枪。
“你,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营地,确保卡罗特的安全,需要避战的时候就避战。”
“明白了。”
我的耳朵没有骗我,这就是人类的脚步声,沉重且有序,潜藏在营地后方几十米远的位置。
果然,那家伙选择了趁虚而入,殊不知这正中我的下怀。
拨开低矮的树枝和灌木丛,我在不碰到掉色地区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移动,用超常的听力不断更新脚步声的定位。
和昨晚的那些脚步不同,这次的声音没有在原地踱步,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一次,像是在跳跃着移动一样。
它在不断接近营地,但速度没那么快,很快,我就追上了它。
在丛生的枯萎荆棘后方站住脚,我透过枝叶观察着前方空地上的情况,一个身穿黑色制服,头戴军官帽的男性正在缓慢的向前移动。
像电影胶卷里的演员一样,男人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苍白的配色,他的右手握着一把修长的刺刀,像是装在步枪前段冲锋用的款式。
皮腰带将腰部收紧,向上的肩带斜挎在背后,一首延伸到右边肩膀上,左右两侧的肩上的肩章被保养的一尘不染,腰间的剑鞘空荡荡的,曾经似乎装着一把华丽的细单手剑。
我在前线战场上见到过被俘虏的普鲁士军官,面前之人的穿搭风格和配饰武器的选择和他们一模一样。
这次的对手,难道也参加过西年战争?
到目前为止,我的位置还没有暴露,这也给了我偷袭的机会,扳动右侧弹仓后方的击锤,我将一发独头弹上了膛,瞄准男人后背右侧心脏的位置屏住了呼吸。
呯!
一声枪响,身躯抽搐了一下,随后便倒了下去。
我缓缓起身,想要看清楚地面上尸体的状况,鲜血正在从伤口处流出,它也被掉色所影响,变成了黑色。
就……这么结束了?
一发子弹就带走了这家伙的生命,理智告诉我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于是我重新装填子弹,准备给尸体再补两枪。
不出所料,意外还是发生了。
子弹造成的巨大贯穿伤正在缓慢的痊愈,原本一动不动的尸体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慢慢的爬了起来。
果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这家伙是个复生者,炼金黑魔法的产……
看清楚男人脸庞的瞬间,我的思绪断开了。
“什……么……?!”
闪亮的铁十字勋章被从树叶间隙中射下来的阳光照射,反射着金属光泽,即便掉了色,它还是那么璀璨夺目。
而在这颗勋章上方十几厘米的地方,是一张虽然过去许久,但我仍旧记忆犹新的脸。
空洞,陈旧,消瘦,宛如吸血鬼一般干瘪的肌肉,但猩红色的瞳孔中却带着生者特有的尖锐。
古斯塔沃·阿道夫·佩尼亚·阿里埃塔,那个被我用枪射击影子杀死的普鲁士军官,此刻正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