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随着咔嚓一声刺耳的声响,楚令扭头看见那棵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巨木渐渐倒了下来......
“快跑!”林希仁想喊楚令走,却发现那个人还犹豫地望着后边的彦青戒,而此时的彦青戒背对着他们低头,并没有想要逃开的意思。
林希仁顾不得再多,自己侧身逃到了一边。
“楚令,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逃!”
眼见到巨木就倒下了,长长的黑影清晰地洒落在将要落下的地段,而楚令和不远的彦青戒就在这片黑暗之中。
彦青戒其实早就知道巨木落下的颓势,她不在乎,这种重量还不至于让她粉身碎骨,相反,她只想验证一件事情,此时只能静静等待。
觉察到后面靠近的温热物体,彦青戒渐渐回头,在回头的瞬间,原本挂在唇角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
“楚令,怎么是你?”
只见楚令飞扑了过来,挡在彦青戒之前,将她推出了巨木落下的阴影,在巨木倒下压在她身上之前惨然地笑了,那笑容夺人心魄,是那么心如死灰。
“彦青戒,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
“不——”
在彦青戒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中,楚令消失在了巨木砸下泛起的灰尘之中。
彦青戒疯狂地冲上前去,拼命地在巨木旁泥土里挖着,双手瞬时布满尘埃。
我不该让你来的......
我不该告诉你我离不开你......
我不该忽略你就在我身后看我......
我不该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眼前......
指甲开始断落,皮肤也渐渐在磨损,组织□在了空气之中,只是那里没有普通人鲜红的血液......
彦青戒垂下头,泪水划破了脸颊,深入泥土......手指已然不成样子,只有□在外的指节和那片土地还在深切地交流着。
“青戒,你这样何苦呢?”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着。
彦青戒突然停止了动作,瞳孔渐渐放大,慢慢回转身去......
那人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回转。
“我这个样子不想让你看见,青戒,我们就这样说话好么?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行清泪从彦青戒的脸上滑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柳夜......”双手按住她的手,觉得那里仍旧是温暖的。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知道你就在周围所以拿自己来赌。
“青戒,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为了我不值得。你活了,就要好好地活下去,何苦还要找寻我的踪影。你或者便是我最大的快乐,以前是,现在也是。”
抓着她冰凉的手,发现上面的指节已经暴露在空气中,柳夜从心里开始痛了。她不再温暖,不再有心跳,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轻轻抚摸着,让她的手指重新恢复如常。
“夜,告诉我,为什么不来见我,明明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看着我悲伤伤心也不来见我,我知道那晚在窗前的就是你,是——还是不是?”
“你知道了,”柳夜抬手拂去青戒的泪水,她不忍心看着她再为自己哭泣,“我总是忍不住去看你,你知道,我也离不开你......”
“可你还是要离开。”彦青戒语气突然加重。
柳夜叹了一口气,慢慢环上彦青戒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呢喃:“我也不想离开,可是我必须要走。青戒,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保护被巨木压着的这个人。如果可以,请你们从今以后不要相识。”
彦青戒顿了一顿,“为什么?”
柳夜嘴角轻起:“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还有——我必须要走了,你赶紧救救底下的人,再晚就真的会死......”
肩膀上的重量顿时就减轻了,腰上也没有了力量。彦青戒猛然回头,柳夜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般消失。若不是耳朵旁的余热还在,彦青戒真的会以为刚才只是海市蜃楼,南柯一梦。
糟了,楚令!
林希仁在一阵烟尘之后走了出来,见到了彦青戒焦虑的背影。他在踱量这个骷髅姐姐为什么看起来就这么关心楚令。
“你怎么还在看着?”彦青戒不满,“你就不担心楚令?”
“我是担心她,所以刚才才叫她逃的。哪知道她不但不逃,反而朝着你扑过去。”林希仁的问题呼之欲出。
“我不知道,先救人。”彦青戒避开他,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打交道,尤其是在看见楚令和他的亲密无间之后,更有说不上来的抵触。
“不用找了,她躺在巨木另外一边,昏过去了。”林希仁说。
彦青戒绕过巨木,果真就见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楚令。她紧紧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若不是脸上的污渍,就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在睡觉。
彦青戒跪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脸。在心里叹息:真的是那么一个爱睡觉的人呢。楚夜,你怎么可以这么调皮,故意让我在那里出糗而你自己却在这里睡觉。
轻轻趴在楚令的胸前,听着她的心跳,还算有力。
眼瞟见了楚令拽在手里的东西,彦青戒出神了。这不是,柳夜那日种的蓝色的花朵,原来当日埋下的就是这朵花。
“你就这么打算缠着她么?”林希仁说,“你难道不知道你会害死她的。”
“你说什么?”
“你是千年之前的人,你已经在阴寒的墓穴中呆了两千年。两千年了,你身上的寒气已经囤积了那么久,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是么?”彦青戒抬起头,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会离开她的,在我有那个能力之前。”
“我会帮你。”林希仁说。
“你?”
“不过相应的,我希望你带我去找一件东西。”林希仁拿出自己的笔记,上面画着一个状似羽毛的物品。
“柳夜在蜀郡留下的——一件宝物。”
蜀郡
人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或许两千年之前的哀牢的确如此,可是在今天,只能说不一定。毕竟咱们都可以坐着铁皮大鸟上天了。
彦青戒靠立在蜀道狭长的栈道中,凝神望着远处青山。长发轻轻飘舞着,和风在玩耍。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连心境也能渐渐平复下来。
不知道,那个傻瓜现在怎么样了......
“彦小姐,你就不能慢点?”林希仁弓着腰,按着身边的栏杆,连话都不能连续说全,抬头勉勉强强对着上面栈道上的彦青戒喊话。她的体质果然不同寻常的人,走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不累。
彦青戒扭头望了他一眼,在林希仁以为她会回答的时候,又重新回头,继续望着她的风景。
“......”林希仁无语,稍稍缓口气之后,掂掂背后的登山包,咬紧牙继续上坡。 哼,等找到我要的,瞧你还怎么嚣张。
与此同时,在云南市区的一家市立医院病房里面,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睁开了眼睛,打量了四周的景象,猛然一坐起大喊:“彦青戒!”
外边立刻冲进来两个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其中一个名叫陈小琪的首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