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之,我来替你报仇了。”
萧景鸣在诏狱之中见到我的时候,很惊讶,也很欣喜。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都是伤,想来是被严刑拷打了许多回。
林慕儿在另一间牢房,此刻衣不蔽体,血迹斑斑,瘫在地上,大概是昏死过去了。
萧景鸣用带着镣铐的手握住牢房的栏杆:“清也,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现在只是庆幸,还好已经与你和离了,不然连你也会被波及到,你说,这算不算我为你做的一件好事?”
我嗤笑一声:“蠢货。”
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我是放不下他来看他的呢。
“萧景鸣,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林慕儿,除了放不下的爱意,更大的原因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
“那个镯子是个信物,也是个信号,你说对吧?”
“三年前,皇帝忌惮怀之功高震主,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你唯恐被波及,不就是林慕儿这个贱人给你出谋划策,让你跟皇帝跪一跪求一求,去帮皇帝诬陷怀之,除掉怀之,你也能脱身么?”
“皇帝为什么在除掉怀之之后削你的权,三年了你都想不明白,怀之说的对,你确实是个猪脑子,定海神针这样的高帽子你都敢接。”
我每多说一句,萧景鸣的脸就白一分。
我隔着栏杆两指掐住萧景鸣的脸,用力到他的脸颊都泛白。
“萧景鸣,你还记得我的怀之是怎么死的吗?”
“他一生对皇家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却因为皇帝的猜忌,因为你的贪生怕死,最后被五马分尸!”
“我的怀之,他最后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有,他的尸身被皇帝扔去了乱葬岗喂狗!”
说到激动处,我的声音哽咽,眼泪也无法控制地流淌下来。
“怀之捡到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差点被人弄死的乞丐,他带着你在身边十几年,教你武功,教你为人处世,你呢,你个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我狠狠松开萧景鸣的脸,他的脸木然地偏到了一旁。
我只恨我当时太迟钝,没有对怀之突如其来的疏远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只知道自顾自地伤心。
殊不知他是为了保护我,装作厌恶我至极。
否则,我早就丧命了。
我的小将军,死在他说要解甲归田,陪我悠然田间的那一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三年里,每每跟你待在一处,都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你确实是个窝囊废,没有什么不臣之心。但我想让你成为叛臣,那你就是叛臣。”
“我说的地图是你将军府的地图,暗道是我挖的,龙袍和兵器也都是我放的。”
“我花了三年,就是为了送你去死,送你和林慕儿这个贱人一起去死。”
萧景鸣呆呆愣愣地坐在了地上。
我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皇帝判的是你诛九族。”
萧景鸣晕倒在了地上。
林慕儿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了栏杆处。
她目眦欲裂,大声叫骂着我。
“林清也你这个贱人!你把林家一起拖下水,你以为你就能脱得开干系吗!”
我看着她衣衫褴褛的惨状,快活得笑出了声。
“嫡姐,你看啊,如今是谁在谁的脚下呢?”
“你以为,我想杀的只有你们吗?”
“跟怀之的死有关的任何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叫他们满门抄斩,叫他们在史书上遗臭百年,不管是谁。”
她愣住了。
“疯了,你疯了。”
我是疯了。
我的怀之死的那天,我就疯了。
萧景鸣五马分尸的那天,我抱着怀之的剑,冷冷地在看台上观赏着。
萧景鸣的脖子,四肢全部都和马腿在一起绑上了绳子,他整个人被五匹马吊着悬浮在了空中。
大监一声令下,五匹马在鞭子的驱使下开始往五个方向飞速地跑,萧景鸣顿时目眦欲裂。
最终在“刺啦”一声下,他被五马分尸了。
围观的人说太过于血腥,我却看得津津有味,连眼睛都不舍眨。
我抚摸着怀中的剑:“怀之你看,我替你报仇了。”
那高台之上,坐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我的余光能看到,那人在打量着我。
萧景鸣是死了,但这里依旧暗流涌动。
我早知道今天来这里,必定是有危险的。
我被人带到了那明黄色的身影面前。
那人俯下身,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温度。
“那五匹马此刻兴致正高着呢。”
言外之意是,他也想杀了我。
是啊,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诚不欺我。
只因我给他透露了萧景鸣有不臣之心的事情,给他送了地图,他就能联想许多许多。
甚至想到了三年前,那桩谋反的大案上。
“无论他有没有谋反,朕说他谋反了,那他就只能一辈子被打上叛臣的标志。”
“怎么,你想替他翻案,毁了朕的一世英名?”
皇帝在龙椅上重重一拍:“好大的胆子!”
皇帝震怒,周围的人跪了一片,头都不敢抬。
但我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