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远的广播攻势反响巨大,很多士兵已经不再称呼庐西护国军为叛军了。
由于是全国广播,许多百姓也听到了李开远的呼声,引起一片哗然。
他们想不到,孙先生建立的民国,居然也有人在出卖国家与同胞的利益,国府占领区的一些大城市甚至有民众开始了游行,声援李开远。
北洋的军阀们在看戏,被北伐军打的喘不过气的他们,差点没笑出声。
我还没倒呢?你们自己倒斗起来了。
甚至北方四省最大的军阀张霖,还发了封明码电报给江城。
问消瘦的中年军人要不要帮忙,他可以提兵南下,帮忙剿灭叛军。
张霖还特意提一句,说他脸盲,麻烦江城这边说清楚,谁是叛军,不然他怕打错人了。
这可气坏了消瘦中年军人,连连怒骂。
依旧是那个神秘的小房间里。
“娘希匹!他怎么敢的?"
"他李开远忘了是谁提拔他的吗?”
汪卫听着骂声,终于不耐烦了。
“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商量对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庐西的大军离我们可不远了。”
“我还有数万大军,在鄂省他的装甲师嚣张不起来,你怕什么?”
汪卫本就一肚子火,阴阳怪气的说道。
“数万大军?你看你现在还能不能调的动他们。”
“你可以让你的学生们去试试,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被打黑枪了。”
中年军人颓然坐下,他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曝了出来,对他是多么大的打击。
“我们和李开远谈谈吧。”汪卫说道。
“我们肯定是要下野了,至于结果,就看能谈到什么样了。”
中年军人默然,他不甘心。
汪卫没等他回话,站起身,自顾自的说道。
“我去地牢,让元老作中间人,我愿意退出政坛,只求做一个富家翁。”
走到门口,扭头看向那军人。
“你有大量学生充斥在军中,性命应该无碍。”
“至于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汪卫走出房间,只是那身影很是黯淡。
他也曾充满理想,却一步步坠入权力的深渊,无可自拔。
权力之毒,不外如是!
李开远不知道江城两人的密谈,他命令部下,继续按照事先的军事布置,向前推进。
直到事情出现转机。
这样就算没有让两人妥协,也无大碍。
他的最次目标,是占据中原省、庐省、苏省等三省地盘。
政治上拿不到的,他就用武力去取。
有三省在手,沉淀一段时间,他很快就可吞灭国府和北洋,真正的站在华国的巅峰。
李开远靠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喃喃自语。
“给我点时间,只要给我一些时间。”
好在当晚7点左右,江城给李开远的庐西护国军司令部发了一封电报。
目的达成了。
民国十六年四月十五日上午,八点。
苏省,金陵城下。
李鹰的第一步兵师,在李宏的第四步兵师配合下,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扫清了庐省的国府军。
昨天下午,他在和李宏分别后,就带兵跨过省界,推进到苏省境内。
金陵下关地区,船来船往,游人如梭,热闹至极。
岸堤的杨柳枝叶随风飘荡,偶尔会扫在和好友结伴出游的少女脸上。
同伴的娇笑,少女的不依声,脆如清铃,又夹杂着青春的美好。
大半个月前的发生的惨案,仿佛对眼前这座古城没有丝毫影响,繁华逾盛。
随着卡车引擎的轰鸣声,终于引起了忙碌着的人们的注意。
一辆接一辆的卡车出现在下关的中山渡口,随即从卡车后厢跳下大量士兵,快速的整队。
一个健壮的士兵,擎起一面旗帜,用力挥动了一下,让其在空中飘扬展开。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是李长官的庐西护国军到了,他们好快啊,这是要攻打驻扎在城内的国府第三军吗?”
一个市民惊呼。
昨天上午李开远的讲话,被传播了开来。
没想到才隔一天,就看到大军兵临城下了。
一个军官吹响口哨。
哔!哔!
“迅速整队!不要影响百姓通行!”
灰绿色军服的士兵在小跑中集结,排成三纵。
在旁边的围观市民眼中,横看竖看,居然都是一条线,让人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李鹰在一群警卫员的护卫下,来到下关码头。
人群一看,就明白,这是有高级军官到了。
一个杵着拐棍的老者,晃晃悠悠的走向被士兵护卫着的李鹰。
拦下士兵端起的枪,问道。
“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军人,有政务上的事,我管不了,你可以等等稍后会到的政务人员。”
那老人摇了摇头,平稳了下不匀的气息,这才说道。
“这位长官,我是想问问,你们是要来攻打金陵的吗?”
李鹰笑了笑,“本来是,现在不打了,我们是来换防的。”
闻听此话,附近围观的市民都松了口气。
毕竟,只要打起来,受苦的永远都是他们。
随即这些市民也不走了,就在不远看热闹,两万多大军加装备渡河的场景,能安安全全近距离观看的机会可不多。
“哎,我说那小孩子,别往车上爬。这谁家的孩子啊,大人呢?也不管管。”
一个军车驾驶员连忙喊道,引起一片哄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军官的口令声。
“枪上肩,齐步走!”
在军官的口令声中,部队开始行军向渡口的船只,准备过河。
“好帅,好威武啊。”
一个少女捂着脸庞,看着充满阳刚之气的行军队列。
有军官听到这话,存心卖弄,于是向士兵们吼道。
“把军歌唱起来,我开头。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
“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士兵们齐声唱道。
“不需要你认识我,不渴望你知道我。”
“我把青春融进,融进祖国的江河。”
.....
军歌声透过江水,传到金陵城下国府第三军这边。
“好听!”
“也是一只好部队啊,均是精锐。”
第三军的军事主官们也在观察渡河的军队,朱培德赞扬道。
“是啊,难怪第六军十七师连半小时都没挡住。”
参谋长黄平附合道:“如果不是国府和李长官谈妥、和解,我们将部队摆开,正面还真打不过他们。”
“你看看,队伍中后段那些大炮,好家伙,好粗啊。”
朱培德呵呵笑道,“那应该是兰西国施耐德M1917年式155毫米榴弹炮。”
“那家伙,在一战的战场上,不知道多威风。”
黄平有些讶异,“你不生气?”
“国府只是一道命令,没有缘由就要部队让开驻地,交给庐西护国军的人,你还那么高兴。”
朱培德白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要生气,有这么精锐的部队,能把北洋那群军阀打的满地找牙。”
“我乐都来不及,何况只是移防驻地而已。”
“可他们毕竟反叛过国...”
“慎言!”朱培德语气严肃,打断了黄平的话。
“参谋长,此事休要再提。”
“我辈军人,只为国而战。政治的事,不要去碰。”
看着黄平,“懂了吗?”
“是!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