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栉模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小名“小栀,小栀快醒来吧,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再不起来……”白栉打断对话“我睡了这么久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栉疑惑着却发不出声音,眼睛还是紧闭,耳边又是断断续续说话声“状元……好……小栀也是……再无……”
白栉想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急的手抬了起来在空中虚抓了一把,但嘴里只是呜呜嗯嗯的呜咽。
有个人看出她的想法按着她的手,俯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醒来就能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
白栉又是急的一阵手舞足蹈,嘴里竟然能说出话了“不许...骗...我!”但那人沉默,急的白栉想要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偏偏一阵困意袭来又昏睡了过去。
“李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小栀不是快醒来了吗?”赵芳容看向一旁皱起眉头的李知择,那日正是他将白栉从沈家带出回了将军府。
李知择见白栉的反应心想不对,探手摸脉摸到脉搏平滑有规律,眼珠对光有正常反应,用银针扎皮肤也会有下意识的收缩的疼痛反应,小秋怕她饿坏身体喂的粥也都下咽,一切反应都正常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不醒来?
李知择心里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她是选择彻底逃避现实不愿醒来吗。
他将想法说与赵芳容又安抚道“白栉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睡着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她自己选择了逃避不愿面对,夫人有空可以多和她说话,听到你的声音她会有回应的。不能着急只要慢慢引导她从那件事中走出来,自然可以醒来。”
赵芳容听了鼻头一酸,她知道白栉是因为遭到沈徊刺激变成这样,可作为母亲她现在能做到的只有陪伴。
“她父亲战事吃紧,不能回来陪她,她从小就爱听他父亲讲外面的新鲜事。”说着难过低头,李知择听到这里顿时想到一个主意。
李知择第二日去到曙光街上那家新开的茶楼,昨天他听赵芳容说到白栉喜欢新鲜有趣的故事,他便想起之前与这家老板寒暄时说起过前几年他在外地经商时搜刮到不少新奇故事,现在全都被他编成戏文在茶楼演出,吸引了不少人,他问老板借了几个角儿想着给白栉唱一唱。
从茶楼出来李知择就被拥挤的人群挤在角落,他向向旁边人问道为何这般热闹,那人没回头仰着脖子盯着巷口的方向“今日状元迎娶公主,你不知道?”
李知择没有回答。他没想到沈徊居然这么快娶亲,又想到此刻躺在床上的白栉,无奈瑶瑶头。
公主出嫁排场自是不用多说,皇家侍卫持刀站在两侧,威武的气场下的人群不敢大声喊叫,沈徊身着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响破天的锣鼓震的他心脏疼,要别人说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可沈徊并不开心,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日吐着鲜血面如死灰的白栉以及那句再无瓜葛,他双目无神的参与着这场仪式。
与他不同的是,花轿中的公主难掩欣喜之色,夫君是新科状元品貌俱佳,于她而言自是值得庆祝,至于他的过去并不想追究,她自信以后可让沈徊眼里心里都有她。
李知择盯着阴郁的沈徊觉得刺眼,挤出人群朝将军府走去。
白栉耳边传来李知择清冽的声音“白栉是我,李知择,你能听到我说话我知道。你睡了这几天,可你能逃避一辈子吗,今日公主出嫁十里红妆,你和沈徊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也该认清现实,为了负你的人伤害自己根本不值得。”
白栉眼角流出一滴泪。李知择知道她听进去了,也不再讲大道理,想着让白栉换个心情招呼人进来。
白栉还未从刚才悲伤的心绪中缓和过来迷迷糊糊又感觉身处戏园,周围咿咿呀呀各种角儿吊嗓子唱着不停歇,真有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气派,从天上的神仙奇幻唱到地下的霸王沙场,再到市井小贩流传的各地八卦趣事,唱的那叫一热闹,听的白栉全然忘却伤感,真是酣畅淋漓,喊出一声“好!”嗓子虽嘶哑,赵芳容听着却觉得慷慨激昂直接泪洒当场。
看着这一招可行便支使着人连唱三天,后来李知择发现白栉的反应从刚开始的激荡又恢复平静,那些角儿连唱几天嗓子也不行了纷纷向他告假,而且他借来的是对面茶楼的戏角,人家老板茶楼还要开张呢,总不好天天给人借来耽误生意随即给了银子将人还回去。
后他跑去街边买了些新奇话本亲自给白栉进行新的一番治疗,白栉听李知择娓娓道来话本上的故事,觉的甚是悦耳动听,一会故事结束。
李知择补充一句“你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我一定会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