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崔文升刚刚走下轿子,就看到朱常洛等人骑马离开。
他特意慢悠悠的坐轿,就是应了郑贵妃的安排,要好好杀杀太子的锐气。
哪知道,这个太子看到他来了,立即出发。
“还等着干什么,给杂家追呀!”
崔文升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倒了一旁的太监。
他的任务是要让太子偶感重病,若是没有跟上队伍,没完成任务,郑贵妃恐怕会活剐了他。
那几个小太监,赶忙举起轿子,追了过去。
紧紧的追赶着小环和西李的轿子。
“贤婿,没想到你马上功夫也是了得。”
“还是这骏马被驯服好,乘骑起来得心应手。”
朱常洛也是第一次骑马,一开始还慢悠悠,后来就放开速度了。
跟着郭维城来到了一处长亭,这才停了下来。
“贤婿,这轿子里坐的是谁?”
郭维城指着远处的轿子。
“一个我的贴身宫女,还有一个需要处理的耳目,就让她跟崔文升狗咬狗吧。”
朱常洛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神情都放松了许多。
郭维城不禁一惊,两条人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打上了死亡的标签。
“锦衣卫百户张之极拜见太子殿下!”
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跪拜在朱常洛的面前。
“哦?英国公是你何人?”
听到张之极的名字,朱常洛觉得有些耳熟。
“正是家父。”
锦衣卫可以说是当时的金饭碗,皇帝的私军,发的可是实打实的粮饷。
而勋贵世家又是锦衣卫的重要组成部分。
朱常洛看向郭维城。
“殿下,张之极是主动请缨参与治疫。”
“好,不亏是英国公的后人。”
朱常洛也是翻身下马,拍了拍张之极的肩膀。
张之极气宇宣扬,双眉如峰,骨骼惊奇。
“多谢太子夸赞!”
过了一刻钟,两顶轿子这才赶了过来。
朱常洛这才走过去,掀开小环的轿帘。
就看到李选侍已经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小环一个踉跄身子前倾,被朱常洛扶了起来。
至于后面双腿已经发软的李选侍,朱常洛根本没有理会。
“小环,上马车吧。”
小环年方二八,被太子亲自搀扶,更是花容娇羞,一下子钻进马车里。
这一幕看呆了锦衣卫的所有人。
一个都人竟然被太子这么关照。
太子平易近人啊!
“太子殿下,臣,臣是御药房的崔文升,奉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旨意,前来协助殿下治疫。”
崔文升气急败坏的走下轿子。
人人都说轿子舒服,可是颠簸的轿子一点不舒服。
“来人,把他们二人给本宫绑了!”
崔文升一时间没有搞明白情况。
什么?绑我?
凭什么?
可是一旁的郭维城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亲自动手,直接将崔文升反手按住。
“殿下!殿下!臣可是陛下和贵妃娘娘钦点的!你不能这样待我!”
朱常洛却一摆手,不再理会他。
而郭维城也是大声呵斥着,让那群懵逼的锦衣卫动起来。
“还愣着作什么!太子殿下的命令都不听了!”
张之极反应最快,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健步,在崔文升的嘴巴上堵住了布条,让他不能再说话。
“赶紧给我上,将这群人都捆起来!”
张之极开始立即招着手。
剩下的锦衣卫看百户长都动手了,这才一拥而上。
几个太监被按在了原地。
“崔文升,你公然违背圣旨,延误治疫时机,该当何罪!”
朱常洛见几个太监都被制住,手持圣旨,厉声呵斥。
崔文升本以为这次是自己一飞冲天的机会,若是让太子一病不起,自己绝对可以成为陛下和郑贵妃的第一红人。
剧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太子不应该是唯唯诺诺的么?
还有,旁边的李选侍怎么来了?
崔文升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百户,这个太监要跑,给本宫立即诛杀!”
朱常洛指着一个挣扎最剧烈的太监。
张之极眼神犹豫,杀人,他看过,没杀过。
可他爹英国公张维贤的话,却在耳边回荡。
“之际,太子殿下并非表面那般不堪,此次治疫,你一定成为殿下的心腹!”
手中握紧长剑,一剑刺进那名太监的胸口。
之前还挣扎的太监,只是双腿条件反射般的蹬了两下,便没有了动作。
“殿下,殿下,臣……奴婢知错了,还望殿下饶命啊!”
看到死人了,崔文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
流言蜚语都是假的。
太子殿下的软弱是假的。
他真的杀人不眨眼。
朱常洛同样也是愣了一下,但是片刻过后,眼神重新变得尖锐。
“崔文升,念在你这是首犯,本宫就饶你一条狗命,不过这次治疫只要你犯一点错,你的这颗狗头,本宫随时拿走!”
“奴婢遵太子谕,奴婢遵太子谕!奴婢谢太子不杀之恩。”
崔文升开始如小鸡啄米一般,不要命的磕头。
“想要活下去,本宫要看看你递上来的投名状如何,她身上的秘密本宫很有兴趣。”
朱常洛蹲在崔文升的身边,指了指被捆绑的李选侍。
秘密?
李选侍的秘密就是我的阎王帖!
崔文升作为郑贵妃的心腹,当然知道李选侍做过什么。
可是如果真让李选侍说出来,自己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殿下放心,臣一定将她身上的秘密都挖出来。”
崔文升直接站起来,揪住李选侍的胳膊,就要带她去一旁的草地。
“等等,在马车上就好了,李选侍毕竟代表的是皇家脸面。”
朱常洛挥了挥手,张之极便拦住了崔文升的去路。
崔文升无奈只好爬到马车上。
看到一个都人坐在车里,崔文升便明白,这是派人监督自己。
太子好手段。
现在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通风报信。
“不知姑娘是?”
崔文升带着笑容对小环问道。
朱常洛突然探头进马车里,说道。
“崔公公,本宫希望在驿站前可以得到你的投名状。”
说完,将车帘遮住。
一行人开始朝着济南府走去。
至于那个太监的尸体,对于锦衣卫来说,处理尸体是轻而易举。
“之极,看你的功夫也没有落下,为何不在军营中历练一番,说不定可以再成为新的国公。”
朱常洛对着一旁的张之极称赞道。
“唉,殿下谬赞了,只是眼下这军营……”
张之极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朝自土木堡之战后,勋贵势力便一蹶不振,不仅无力与文官势力争锋,甚至被宦官集团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