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雷笑了笑：“反正有的价格你不确定，别赔了，回头多退少补。”

“你这不对！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任真飞的认真劲上来了：“定金10-20%一般都是，毕竟有风险吗？他们会做生意的人都是把风险压到对方那边的。”

韩春雷笑着摇摇头，然后用手比划了下自己和任真飞说道：“咱不用，咱是同一种人！”

“哪种人？”

“子弟兵！”韩春雷挺直了腰板说道：“一天是子弟兵，一生都是子弟兵！”

任真飞整个人愣住了，看看韩春雷，再看看钱，眼眶有些湿润的叹口气说道：“我现在真的缺钱。多的，当我和你借的。”

韩春雷点点头说道：“懂！拿着，不够再来找我。今天你困难我帮你，回头我困难了，你帮我，都一样的。一起努力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让阵痛期的国家损失小点，未来飞的高一点，稳一点。”

嘀嘀，一阵喇叭声，一辆公交车缓缓的驶来。

“哎？早班车来了！那我先走了啊！东西我会尽快给你弄出来的。”任真飞收好合同，拿好钱，夹着包就去赶第一班早班车了。

韩春雷起身相送，看着任真飞特意挤到最后一排，隔着车玻璃和自己挥手。韩春雷也一直挥手目送着公交车拐过街角。

在韩春雷的背后，张北鸣已经下楼了。

静静的来到韩春雷的身后，朝着他张望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看什么呢？”

“哦。”韩春雷回过头来，笑着说道：“送一个朋友。”

“事情完了吗？”

“恩，手续都完了。”韩春雷回答道：“他们卸船可能得卸2天。”

“恩。”张北鸣笑着看向韩春雷说道：“然后第3天收钱！”

“恩。”

张北鸣有些诧异了说道：“你应该是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吧？”

“是啊。”韩春雷有点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张北鸣略微皱眉道：“一个每月领113工资的人，突然赚到几百万，怎么会是你这个反应呢？”

韩春雷反问道：“该什么样的反应？”

“不知道，但是我见过赚10万就满街疯跑的人。”张北鸣轻笑道：“你的样子就好像，赚个几百万是家常便饭一样。”

殊不知，韩春雷做地产大亨，以及科技巨头的时候，几百万这样的小生意都摆不到韩春雷的桌上。

韩春雷呵呵一笑说道：“现在当然不是，不过将来会是的。”

“哦？”张北鸣感觉眼前的男人有点看不透了说道：“你已经有将来的计划了吗？那你准备怎么做？”

“先……吃个早饭！”韩春雷想着张北鸣的身份，于是说道：“市里的外事酒店，那里应该有广式早餐。”

“不！”张北鸣却摇头，朝前面一指说道：“就吃那个！”

韩春雷一瞧，她居然指的是街边一处早点摊，目前有8-9个人在排队购买。

“你吃这个？”韩春雷皱眉道：“不好吧？”

“呵呵。”张北鸣轻笑道：“我可是在做投资考察，要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营商环境，早餐是必须要吃当地人最常吃的早餐的。这可是我爸教给我的。”

“哦。”韩春雷很本能的接了一句：“和爸爸关系很好！”

谁知道他这一句，张北鸣的脸色却猛的一寒，瞬间又恢复如初。

但是即使是这一瞬的变换，韩春雷也察觉到了异常，于是不再多话，只是让张北鸣坐在早点摊的座椅上，他去排队。

张北鸣看着周围熙熙攘攘，往来的人们。有的人等在公交车旁边，有的人在早餐摊前面排队。

有人买了早餐找凳子坐下，有人拿着早餐匆匆上路。

旭日东升，早风微凉，人们面色平和，略带匆忙之相。

张北鸣看着周遭，想起小时候在巷港的时候，巷港人也是起的这般早。

看看绚丽的朝阳，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抱着自己看朝阳并告诉自己，朝阳鸣凤，便是自己名字的由来。

接着，张北鸣想起那一年，本来父亲说出海10个月就回来了。

结果一去数年，杳无音讯，都以为他们的船在海上是不是出事了。

父亲之前留下的钱快花完了，母亲又病了，张北鸣擅自退了学，用学校退回的学费，又支撑了一阵。

可是父亲依然没有回来。张北鸣开始捡破烂，卖废品维持家用。

“老婆！我回来啦！我赚钱啦！赚钱啦！”突然有一天深夜父亲张兴华回来了，但是家里没有人，只有母亲的遗像摆在屋里。

这时候，张北鸣从附近餐厅捡了客人吃剩的剩饭回来准备吃饭，看见在母亲遗像前哭啼的父亲。

“滚啊！”张北鸣生气的用力推搡着他：“早怎么不回来？现在回来干嘛？滚啊！”

父亲等在门外，她不理，父亲给她钱，她不要。给她带来好吃的，带来漂亮裙子，带来好玩的礼物。

统统被张北鸣扔了出去，她宁可吃自己捡回来的残羹剩饭，也不要他带来的山珍海味。

过了几天父亲便不再出现在门外了。

“哼！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张北鸣倔强的背起捡垃圾用的袋子，拿着捡垃圾用的小钩子出门了。

可是平时她捡垃圾都没事，今天突然有人找麻烦，打了张北鸣，还好张北鸣跑的快。不过被打的地方好疼啊。

接着连续几天这些烂人简直好像堵着找张北鸣的麻烦。

张北鸣举起自己的小钩子喊道：“长矛沾屎，粘谁谁死！来啊！”，她这生锈的小钩子，还有垃圾堆里的各种脏东西，碰破一点皮的话，细菌感染可是很恐怖的。

然而她又瘦又小，对方却有3个，还拿着棍子。真特么不讲武德！张北鸣挨了几下之后还是逃脱了，可是她今天捡到的易拉罐却丢了，今天要又要去翻垃圾吃了。

这些人每天打她一顿。张北鸣满身都是淤青，疼的甚至夜里都睡不着觉。

害的张北鸣只能不断的变换路线，打不过就想躲开他们。

可是他们如影随形的总是能找到她，找到她就是一顿打，好烦，又好疼，拿他们又没办法，好气，又好无奈，好屈辱。

突然有一天，张北鸣突然看见街角站着的父亲张兴华，冷哼一声，张北鸣就假装没看见正要走过去。

突然，天天打她的那几个烂人拦住她的去路，张北鸣以为又要被打了，吓的摔倒在地。可是他们却在她面前跪成一排。

“只要你还认我这个父亲，这些人就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呸！”张北鸣起身背好自己的垃圾袋就走。

背后却听见张兴华冷哼一声说道：“那明天开始接着打！”

张北鸣听见这话一回头，竟然看见父亲张兴华给那几个人钱，边给钱边说道：“明天继续打，可以打重一点！”

原来这几个人，这些天到处堵着张北鸣打，都是收了张兴华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