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幼稚地拌嘴，默娘不理解，送进来一盘果子，说道：“小主子怎地与大司马吵架了。”
“这不是吵架，这是辩驳。”顾长宁随手拿起一颗果子，送入嘴里。
谢凛也学她，咬了一口果子，无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崔朗对你，是真心喜欢。”
“喜欢又如何……”顾长宁顿了顿，牙齿有些发酸，她顺势看过去：“你怎么总是提及崔朗喜欢我。”
“因为、他是你的亲哥哥。”谢凛邪恶的勾了勾唇角，“喜欢你也没有用。”
顾长宁：“……”迟早有一天被他给气死。
顾长宁气恨，“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谢凛，你是何居心。”
“提醒你的身份罢了。”谢凛心情大好，看着少女气得小脸通红，他的心里就很舒服，懒洋洋说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感激我。”
“谢凛，我打算随姨娘回江南了。”顾长宁不和他吵了，“你提醒得对，我该注意自己的身份，等谢皇后洗刷冤屈后，我就离开。”
谢凛笑不出来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果子，挽留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大司马，遇见你，是我的幸事。”顾长宁认真说了一句，“谢凛，我的梦里你一直没有娶妻。”
提及娶妻，谢凛唇角蕴出几分笑容，“是吗？为何没有娶妻。”
顾长宁回忆梦中的谢凛，冰冷无情，让崔朗恨得夜不能寐，她摇首：“不知道，我和你不熟。”
“如今，我们很熟，我为何不娶妻？”谢凛将话反过来问。
顾长宁眼神微亮：“你说得极是，你为何不娶妻？”
谢凛：“……”她好像没长脑子。
两人聊了几句，心思不在一起，谢凛纳闷，一连吃了几个果子。
谢歆闻讯而来，见两人都在，眉眼扬起，“好啊，你们都在，一个都不准走。”
顾长宁闻言就走，将谢歆推向大司马，“大司马，您就说了吧，免得上官夫人着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续。”
谢歆被推了个踉跄，眼睁睁看着小娘子提着裙摆跑了，自己只能看着谢凛干叹气。
“你二人瞒着我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我想娶顾长宁，阿姐可答应？”谢凛望着天，没敢望谢歆。
谢歆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谢凛又说了一遍：“我想娶顾长宁。”
“你娶她？顾照将人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谢歆揉了揉自己险些听岔的耳朵，吞吞口水，“顾照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谢凛回她：“顾照托我照顾，多半也是有此意，只顾陆两家没有退亲罢了。”
“你说话的时候记得闭上眼睛，我怕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会被雷劈。说吧，你为何娶她？”谢歆喘过气来了，觉得谢凛娶顾长宁，必有所图。
谢凛的怒气又被挑了出来，“我图她什么？图她笨图她被陆家耍的团团转，还是图她没心没肺？在你眼里，我就是有利可图之人？”
“不是吗？”谢歆被骂得傻眼了，神色有些呆，“你是因为喜欢才娶？谢凛，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顾长宁，哪里般配了。对门张御史的幺女适合你。”
“我二人为何不合适？”谢凛愤恨。
“你二人成亲，京城都给你们整塌下来，不成，我不答应。”谢歆反对，摆摆手，“我反对。”
“你反对就反对，我要娶便娶。顾长会答应的。”谢凛自信。
谢歆嘲讽她：“老牛吃嫩草，她才十五……”
“她十七岁。”
“你脑子有病啊。”
“顾长宁十七岁，生出来生了一场大病，幼时体态小，身子长不高，可她如今，确实十七岁。”
谢歆又是一呆，“十七年前，赵三娘子没有怀孕，顾长宁是她去追顾照的时候怀上的，你别乱说话，误人名声不好。”
“十七年前，长春殿失火，皇后一尸两命。卫照悄然入宫，杀长春殿宫娥内侍，偷出来一个孩子。顾照将孩子放在外面，借机出征。赵三娘子追出京城，两人偷龙转风，将大病一场的孩子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
“回京后，赵三娘子病逝，顾照征战在即，恐女儿入宫为妃，将她配给陆家子。”
一番话说完，谢歆神色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恍惚，嘴皮子动了动，“这些和你娶她有什么关系，你是她的舅舅。”
“我不是谢家的亲子，我娶她，无人敢动她。你、懂吗？谢凛的夫人，谁敢轻视、谁敢动。”谢凛不在意。
谢歆要疯了，“你疯了，她该回皇室的。”
“谢皇后拼死将她送出来，为何要回去呢。”谢凛反问二姐，“她回去后，陛下猜疑，她有好日子过吗？”
谢歆怔忪，“你都想到这里了。”
她依旧呆呆傻傻的，茫然地坐了下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
僵持了须臾，她猛地站起来，“你怎么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你娶她、你怎么娶她，你二人……”
“我非谢家亲子，她做不成公主，为何不能娶。”谢凛动怒了，“我也曾想过将她送回去，可阿姐不在了，她回去有何用呢。除非将她捧上高位，至尊高位，若不然，我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如今我留京，她做快活的公主，我离京呢。谢歆，你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谢歆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更是嗡嗡作响。
她完全没有了注意，盯着谢凛的面容：“那也不用娶她。”
“我喜欢她！”谢凛无奈说道，“我不知她是谢皇后的女儿，不知她是你的亲外甥女，你说，我该怎么做？”
若是顾照说出真相，他必然会难捱住自己的心。
可是顾照没有说。
谢歆叹气，“你有证据吗？”
“我找到了跟随赵三娘子出京的仆人，她说赵三娘子确实怀孕，但孕期后就不让他们靠近，直到归来才带着他们，行事诡异。后来我又派人去了边境，飞鸽传信去查。”
谢歆提了口气：“你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