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缓和下来的语气,带着一点幽怨的味道。
乐桐抬起头,两个人对视上。
不同于上一次京阳大酒店遭遇顾茂林那次,她是有后手的,一点也不害怕,顾屿的英雄救美多少也带点演戏色彩,面对他的生气质问,她可以波澜不惊,但是这次……
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自己会被有心之人的算计毁掉。害怕自己一直以来的自尊和骄傲被人狠狠践踏。害怕,如果顾屿没有来,她可能会想死。
如果顾屿凶一点,继续说她,甚至训她,她还能保持住表面的冷静。
可是他缓和了声调,说了句幽怨的话。
她坚硬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出了一道裂缝,生气、委屈、害怕、难过,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绷不住。
光线昏暗的车厢里,两个人对视良久,乐桐悄悄咬了下唇,控制着自己的声调,反问:“什么工具?”
顾屿勾唇一笑,学着她的语气说:“纯粹因为他活儿好。”
乐桐眼神一滞,微微蹙眉,陈默的耳朵上装了雷达吗?
她无从辨驳,索性大方承认,“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了?”
顾屿轻哼,“那我还得谢谢你对我这个工具的认可了。”
乐桐听出他的讽刺,心里不太舒服,她盯着他邪肆俊美的脸庞,也侧了身,和他面对面,“如果你不想做我的工具,我们可以断了这种关系。”
反正,距离离婚也不远了。
他垂了垂眸,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乐桐一下子趴到了他胸口,她没挣扎,抬起头,正对着他的下颌,她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纤细的手臂圈上了他的脖颈。
呼吸相闻间,她红唇翕动,“我现在想使用你,你给不给?”
他眼眸深邃一下,坏笑着分开了她的双腿,让两个人贴的更近,坏笑问:“不跟我断了?”
乐桐也不为出尔反尔尴尬,淡眸看着他,低声说:“早晚得断,不必刻意提前,接受一切,让花成花,让树成树,岂不是更好?”
顾屿嗓音低沉带哑,“不愧是电视台稿子写的最好的记者,真有文采。”
乐桐不想听他说话了,直起腰身,捧住他的俊脸,“我要亲你了。”
顾屿闭了眼睛,她凑上前,吻上他的唇。
身子突然有下坠感,她惶然扭头,是顾屿偷偷按了座椅按钮,放倒了座椅。
他一个翻身调换了两个的位置,将她压在身下,嗓音沙哑带欲,“幸好今天开的是SUV,够宽敞……”
夜晚的风,有丝凉意。
封闭的车厢内热度却在不断攀升,间或暧昧不明的唇齿交缠的细微声响。
被丢在一旁的手机震动声被完全无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陈默你杵在这儿干嘛,阿屿呢?掉厕所里了,也没找见他啊——”
话说着,秦文煊瞧见停在不远处的豪华suv正在有规律的震动,他一下子愣住,顺口一句国骂,“吖的什么时候学会打野食儿了?谁呀这是!”
他说着,要近前看看哪个狐狸精把顾屿迷的在车里就干起来了。
陈默死死将他拦住,挤眉弄眼,小声提醒,“秦少秦少!不是野食儿!”
秦文煊往前挤的身子一僵,不是野食儿那就是家里的。
擦!
这更炸裂好不!
车里,乐桐听见秦文煊的声音,抬起手臂推顾屿,顾屿哪肯中途下车,她急了,“我可不想现场直播!”
顾屿瞧见她紧张的样子,柔声安抚,“放心,外面看不见,而且他们有分寸。”
乐桐,“……”陈默的分寸她尚且相信,秦文煊可保不准。
顾屿俯下身,在她耳边吞吐热气,“老婆,这个时候停,会要我半条命,你舍得吗?”
乐桐:“……”可是她要社死了。
十分钟后,顾屿从车里下来。
站在不远处,背对着SUV的方向,抵着肩膀抽烟的两个人听见声响转过头。
顾屿衬衣领口大敞,下摆一半扎在黑色西裤里,一半散落在外,一脸春色走近的样子让秦文煊又骂了几声。
顾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将他的烟夺过,捏着抽,斜睨向陈默,“人伺候好了吗?”
陈默笑,“扒光了关在仓库,保证他今晚欲仙欲死。”
顾屿满意点头。
秦文煊坏笑着接话,“刚听陈默一说,我果断派人放了一只狗进去。”
顾屿听到这话不由得展了展眉,“得亏是这儿,要是在国外,侵犯动物也相当刑。”
秦文煊瞅了瞅车的方向,压低声音,“桐桐没事儿了吧?”
顾屿,“我能让她有事儿吗?这会儿好着呢,就是你来的不是时候。”
秦文煊吊儿郎当地笑,“我又不是外人,害什么羞啊。”
说着,他朝着SUV喊:“桐桐!收拾好了下来啊,哥今天带你玩儿!”
顾屿曲腿往秦文煊裆部虚顶了一下,后者赶紧躲,急道:“你吖的抱得美人归了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顾屿掸着烟灰眯眼,“你那断不断都一样,反正也不用。”
秦文煊骂骂咧咧,“哪像你跟老莫,一个比一个下流!老子是出淤泥而不染!”
“别把不行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秦文煊:“你再说一遍试试!”
顾屿抽着烟斜睨他,“谁被扑上来的女孩儿吓萎了的?”
竟然当着陈默的面儿揭他的短,秦文煊脸都气红,“顾狗!你小心我把你那点儿花花肠子告诉桐桐,让你社死!”
这时,车门响动一下,开了一条缝隙,一条套着米色平跟小皮鞋的纤细小腿落在了地面。
顾屿立刻给了秦文煊一个警告的眼神。
秦文煊报复性一笑,要上前去,“桐——”
顾屿拽住他,“信不信我把你的行踪告诉那姑娘,你的好日子就得到头儿。”
秦文煊还没迈开的步子,生生顿住。
那要是个姑娘还好了,分明还是一小屁孩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有躲着。
好不容易小屁孩儿最近消停了,要是顾屿使坏,他的日子又要鸡飞狗跳。
他看着顾屿那张得瑟又招人的脸,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往外挤字,“你也就能拿捏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