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宴这么说,叶笙立马接话道:“对呀京辞,时宴都这么说了,你就考虑考虑吧。”
陆京辞闻言,偏头看了时宴一眼。
京辞......
妈的,他都没这么叫过他。
时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强忍着怒火,冷着一张脸对陆京辞说道:
“不用看我,你想去就去。”
李家宝一听,在旁边着急地拽时宴的袖子,“你少说两句,一会儿陆哥真跟他走了。”
“走就走呗。”时宴嘴硬道,“我又不是找不到助理。”
他说完,和陆京辞对上视线,男人瞳孔漆黑看不清情绪,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时宴心头蓦地一紧,然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胸口渐渐被一种酸涩的情绪所填满。
沉默了片刻,陆京辞开口,“你真的想让我去?”
声线极其冷淡。
时宴干脆地答:“无所谓。”
说完端起杯子喝水,右手几不可察地颤抖。
陆京辞脸色一沉。
李家宝在旁边拼命朝陆京辞使眼色,让他别往心里去。
周遭一圈人都看着这边,伤感的港乐在烘托气氛,时宴手指收紧,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撂狠话,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万一,万一陆京辞真的去了叶笙的公司......
“怎么样京辞?”叶笙歪着脑袋,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要不要来我公司?”
时宴屏住呼吸,等着听陆京辞的回答。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默了半晌,陆京辞才开口,“但时宴对我很好,待遇也不错,我现在没有离开的想法。”
“那......”
叶笙刚要开口,陆京辞就打断了他。
他看着时宴的侧脸,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时宴感受到陆京辞灼人的视线,克制着没有去看他,心脏却在猛烈地撞击着胸口。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叶笙失望地垂下眼帘,“但是我这边随时欢迎你过来。”
“不用了。”
陆京辞立刻就回绝了他。
叶笙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好了好了。”顾谦出来打圆场,“咱们今天是出来放松的,就不要谈工作的事了。”
说完,他指了指屏幕,“这谁点的歌?怎么没人唱?没人唱那我可唱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别的地方。
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时宴和陆京辞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
时宴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菜,刚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陆京辞突然站起了身。
几个脑袋唰唰转过来看着这边。
陆京辞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大步向门外走去,一个眼神都没给时宴。
门在身后关上,时宴心乱如麻。
李家宝撇着嘴揶揄时宴,“你看看,把陆哥惹生气了吧。”
时宴没好气儿地问:“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的明明应该是他。
“陆哥对你这么好,你还让他去跟别人。”李家宝认真地分析道,“换我我也生气。”
闻言,时宴放下筷子,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
越想心里越乱,他实在坐不下去,咣当一声向后撤开椅子。
李家宝拉住他,“你去哪儿?”
“抽烟。”
说完,时宴拿起大衣走出了包厢。
他没坐电梯,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走到一层,来到KTV后门的小巷。
一出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落雪迎面扑来,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时宴裹紧了大衣,从兜里掏出烟盒,他咬上一支点燃,深吸一口。
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宴皱着眉扭头看去——
来人是顾谦。
他看着时宴,露出个微笑,“还有吗?给我也来一根。”
时宴点点头,抽出一根递给顾谦,然后护着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帮他点燃。
橘红色的火星跳跃在两人之间。
时宴把手揣回兜里,说:“好像没见您在剧组里抽过烟。”
“嗯,没抽过。”顾谦吸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戒了好久了。”
时宴手指顿了顿,“那怎么......?”
顾谦笑了笑,“高兴嘛,就破例一次。”
时宴哦了一声,然后沉默下来,抬头看着昏黄路灯下飞舞的雪花。
安静了一会儿,顾谦突然问道:“小时,你没谈过恋爱吧?”
时宴愣了一下,然后承认道:“没有。”
顾谦呼出一片烟气,笑说:“盯你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时宴皱起眉,“是不是我演得不好?”
“不是不好,是很好。”顾谦看着夜空,若有所思,“很纯粹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的感情,陈野和周慈之间就是这样的。”
时宴松口气,听见顾谦继续说:“其实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看见了我年轻的时候。”
时宴恭维道:“你现在也很年轻。”
顾谦摆摆手,“这句话留着下次我有戏给你拍的时候再说吧。”
时宴扯了下嘴角,等着顾谦继续说。
顾谦顿了顿,再次开口,“你看我现在脾气是不是还不错?”
时宴点点头,“没见过你发火。”
顾谦一笑,“其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脾气......”
时宴下意识地接上,“很差。”
顾谦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够了,然后说:“不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脾气也很好。”
时宴觉得特无语,“顾导你逗我玩呢?”
顾谦像是没听见似地继续说:“我脾气一直很好,即使别人再冒犯我,我都能控制好情绪,不轻易冲对方发火。”
时宴疑惑道:“那我怎么会和您很像?”
毕竟他无时无刻都在对人发火。
“因为你对待小陆的态度,和我对待一个人的态度太像了。”
“我所有的好脾气都留给了别人。”顾谦默了默,“只对他除外。”
时宴嗅到八卦的气息,于是问:“......谁?”
“我男友。”
提到这个人,顾谦目光变得温柔。
“我和他是大学毕业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工作不久,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
“他是帝都某位首长的儿子,本来以我的身份,一辈子都够不上他这种阶层的人,况且那时我也无心攀附他,只想尽快在帝都稳定下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但是他却缠上了我。”
时宴弹了弹烟灰,安静地听顾谦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