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诗书,花香院闻。
越溪着一身桃夭粉的衣裙,如春神降临一般。杏粉、银红、胭脂雪色的花瓣自腰间衣衫飘洒开来,间或夹杂着银白色的花瓣。双臂上随意搭着姜红、岱赭和银白三色披帛。
越溪在为两日后讲学准备,看了一段时间后,起身走走,眺望眺望远方。
越溪望着满院花树盛放,一片桃夭雪白之色。
淡淡的粉,浅浅的白,艳艳的红,悠悠的香,微微的风,惬意又温柔,叫人心生明媚。
越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如阴,他是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侍卫,前世是自己的恩人,杀了昏君妖后,最后自刎于坟前。
元宵节后又问了如阴,没想到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希音阁的阁主。这个希音阁与父亲无关,是他自己创立的,他手下除了如火,还有如山、如影。
但是当自己问他身上病痛的时候,他绝口不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被人抛弃过,还是受人欺负过?
他怎么创立的希音阁?他既然是阁主,干嘛要屈尊当我的侍卫呀,我的侍卫闹了半天竟然不是普通人,是一阁之主。
越溪觉得平时给他的东西吃食,他怕不是早就见得不待见了,吃得不待吃了,我竟然还兴冲冲地给人家送去,啊呀妈呀!
他一个发号施令的人,竟然甘愿屈尊当我的侍卫,怎么可能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救了他?
越溪也想不通,也不好逼着人去说。
反正前世如阴是为越家报了仇,于自己有恩。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毕竟这一世的自己又不像前世那般愚蠢无知、朽木难雕。
越溪也就不再纠结,提笔给如阴书信一封。
“如阴亲启:”
“今日春风柔柔,粉白一片,若有佳人舞剑,便是天上人间。
越溪。”
“如阴。”
“卑职在!”
“给!”越溪把折好的纸张递给如阴。
如阴打开后,细细地看了几遍,借看信之机,克制住内心躁动的疯兽。
“卑职遵命!”
那日元宵夜后,如阴生怕大小姐不搭理自己,等次日早晨,如阴神智清明过来后,昨晚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如阴头一次痛恨他的身体,为什么要让他记得,平日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但昨日他竟然那样缠着大小姐,抱着大小姐好半天都不放手,卑劣的心思都溢出来了。
如阴生怕大小姐发现自己肮脏丑陋、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厌恶嫌弃自己,那样的话,还不如就让大小姐同那人游玩,自己暗戳戳把那人杀了就行。
但是看着大小姐竟然对那晚的事儿没什么反应,就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今日大小姐又让自己舞剑,本该高兴的一件事,不知怎地心头又生出一股委屈,大小姐没有因元宵夜发生的事惩罚警告自己,大小姐是不是不在意自己呀?
越溪看着愣神的如阴,走到近旁:“让你舞剑,是不是有些为难?”
如阴听着大小姐如春风化雨般的声音猛然回神:“大小姐,卑职只是受宠若惊,感到不可思议,一时有些怔愣,望大小姐莫怪!”
越溪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利剑出鞘,一道寒影闪过。
如阴手持长剑,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无若安。剑势凌厉强势,犹如千岩竞秀,万壑争流。
剑影翻飞,剑下妙笔生花,花瓣随剑而舞,追逐着舞剑人的脚步,刻下了瞬间与永恒。
澜夜黑衣与纷飞花雨,暗藏锋芒的黑与柔美温柔的粉,盈而未满。
看着如阴花雨中舞剑,越溪的心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得让人去给如阴做一套白衣,再配一根白玉发簪,星夜下舞剑。
画面太美,简直想象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得赶紧差人去做,衣裳款式得变变,来个广袖,不错,不错,哈哈哈哈,有些等不及了!!!
越溪怕自己笑得过于猥琐吓到了如阴,拨弄了一下两边的碎发。
“精彩绝伦,妙不可言!精彩!精彩!如阴有松柏之势。”
越溪看着如阴舞剑完毕,面露惊叹,双手鼓掌,掏出自己没用过的帕子,递给如阴,让他擦擦汗。
如阴双手微颤地接过帕子,却没有擦拭,他怕自己的汗脏污了大小姐的帕子。
“如阴,你的剑术出神入化,等有机会,我再让你舞剑,可好?”越溪也提前问好。
“卑职遵命!”如阴听到大小姐还会再让他舞剑,仿佛一股暖流冲刷了四肢百骸的淤塞,通体舒畅。大小姐竟然不嫌弃他舞剑姿势的难看,还要再看。大小姐对自己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