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江戎靠着一根立柱,无聊地晃着酒杯里的香槟。
温毓泽坐在椅子上,长腿闲适地交叠在一起,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几缕发丝慵懒地垂落,俨然一副风流公子范。
温毓泽全然忽视各个方向投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然后微垂着眼皮放下了手臂。
“怎么?晚上有约?”江戎从桌上的花瓶里扯出一朵玫瑰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江少不清楚?也不知道拜谁所赐。”温毓泽冷笑一声,始作俑者的间谍还敢主动出现。
江戎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解释,“我后面不是将功补过了吗,那个小明星的锅还是我给你背的呢,我这20多年来清白的名声都毁在你手里了。”
江戎又扯了片花瓣,早晨刚从荷兰空运到的玫瑰,被摧残得零零落落,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妹妹怎么还没来,这都多长时间了。”
“在商量婚期吧,可不得谈仔细点。”温毓泽挥了挥手拒绝了侍者端来的酒,故意说道:“贺玘这人还不错,我看我妹挺满意的。”
“什么?他们才相处多久?你妹都了解清楚了?我看我舅妈他们对贺玘评价可不好,心狠手辣,办事不留底线。”
温毓泽咬了咬牙冷笑道:“我都没急你急什么,你舅妈那种泼妇,就得心狠手辣的人才收拾得了她,敢给我妹妹脸色看,便宜她了。”
说完他又看了眼时间,“快8点了,怎么还没来。”
温毓泽话音刚落门外就起了一阵骚动,没过一会那骚动的源头离得越来越近,他从人群的缝隙里瞥见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一对男女相携着走进来,两人的身高适配,都是极出众的长相,哪怕站在同样华服彩妆的人群里也是格外显眼的存在。
有人赞叹地说:“真是郎才女貌啊。”众人都笑着附和。
温钰今天穿着一条莹白色的丝绸长裙,裙尾有一圈大小一致的小珍珠点缀,她颈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耳垂上挂着同系列的珍珠耳坠,整个人被衬得华贵无比,相较于平常的明艳又多了一份温婉。
她身旁的男人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材,白色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他一抬手袖口的珍珠袖口若隐若现,像两人商量好穿了情侣装。
场上的人心里想什么不得而知,面上都是一片祥和,贺玘这个贺氏新任总裁自然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倒是没想到他这么重视这个未婚妻。
温钰挽着他的手臂落落大方地接受众人的目光,礼貌地回应上前打招呼的人群,场内觥筹交错一片繁华。
窗外繁星点点,树影摇曳,宴会终于开始了,贺老爷子站在前方说致谢词,当他介绍到自己时温钰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大方地朝人群点了点头。
贺老爷子常年不冒头的独子贺守恒今日没敢带女伴乖乖地准时到了,他看父亲说完致谢词后立马上前挤开自己的大姐,搀着贺老的右臂接过话筒就开始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
贺老的表情丝毫不变,台下的众人挂着意味不明的神色,这位贺家独子是个难得一遇的奇葩,从小被祖母养得娇惯,生活奢靡懒散,等贺老爷子发现了问题再来纠正时人已经被养歪了。
这位的奇葩程度在帝都豪门圈子里无人不知,贺守恒刚上高中那会就哭闹着死活不愿意去学校,贺老爷子没办法只好送到国外留学,结果没过三天,人就自己跑了回来。不愿意读书那就去上班吧,丢到公司基层去历练,结果这家伙除了被强压去的那几天再也没登过公司的门。
等他大一些学会了玩女人,变得更加荒淫无度,偏他皮相长得好,无论是名门贵女还是坐台小姐,情人遍地,私生子生了一箩筐,后来贺老爷子这才终于死心了,学会了眼不见为净,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儿子。
贺守恒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贺老爷子朝张管家使了个眼色,张管家赶紧上前小声把人劝了下去。
宴会进行到了尾声,切完蛋糕已经有人陆续离场了,温钰向过来打招呼的人致了歉,这才找着机会溜到大哥身边,她一走进就看见温毓泽正在和一位穿着深V开叉裙的女人调笑。
“大哥。”她脸上顿时冷了下来,出声喊他。
温毓泽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打发了那女人,才转身向温钰走去,“你不用应酬了?”
温钰忽视刚才看见的场景,向旁边的江戎打了个招呼,才示意温毓泽跟自己走,等两人到了偏僻些的角落里,她小声地说:“贺老先生刚才问我什么时候结婚,要准备确定婚期,应该会定在这段时间,贺老先生等会还要找你商量。”
“什么?”温毓泽惊讶地叫出了声,他眉头紧锁,喉咙有些发干,呐呐地说:“也没必要这么快吧,你和贺玘才见过几次,我等会找他说。”
温钰叹了口气,说:“不用了,快点就快点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想看子孙成家,我和贺玘相处得挺好的,婚后再磨合也一样。”
明月高悬半空,漫天的繁星点缀。贺宅外的干道上连绵不绝的豪车载着宾客离去,宴会厅里宾客散尽,只剩佣人在清理辉煌后的余烬。
大哥被贺老叫去谈事了,温钰和贺玘在后花园里闲逛。
后花园的中心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两人沿着人工湖走,湖上吹来的风有些凉,贺玘注意到她瑟缩的身影,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温钰没有拒绝,道了句“谢谢”,停住脚步乖乖让他给自己披上。
月光下的湖面泛着银光,两人顺着台阶走到凉亭里,温钰站在凉亭里望着湖面上映着的月亮,轻声感叹:“月中的月亮真美。”她转身看向身后的贺玘,“你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吗?”
贺玘慢慢走到她身旁,脸上的神色像月光般柔和,“不是,我小时候没来过贺家。”贺玘专注地看着她,又说:“我是私生子,贺家从前没想过要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