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钰手上的证据，只能证明是D&S的设计团队，花钱买了御钰集团内部的人恶意出售的设计稿，法律上也只能定这几个人的罪。

贺玘站在她后面，轻声安抚道：“不急，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法律上抓不到证据，别的地方也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钰点了点头，心里的怒气往上沸腾，有了顶锅的，后面那些主谋根本没经手。

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他们早有准备，看来今天晚上即使有人出手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晚上十二点，温钰刚结束夫妻生活，睡了几分钟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立刻就清醒了，飞快地坐起身去摸床头的手机。

“喂？抓住了是吗？好，我马上过去，你们现在直接报警，把人看住，别让他跑了。”

贺玘还没睡着，他打开床头的落地灯，起床去拿温钰要换的衣服。

温钰和贺玘到公司的时候警察还没到，他们乘着电梯到27层，本该空无一人的设计部此时灯火通明。

Donna靠在吸烟室的墙上，手上燃着一根女士香烟，她只是看着，也不抽。

温钰敲了敲玻璃门，她愣愣回神，把手上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推门走了出来。

“温总，贺总。”

贺玘手上拿着温钰的外套在整理，闻言点了点头回应，温钰迈步上前，直接问道：“怎么样，说了吗？”

“他不肯说，被抓住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温钰冷笑一声，眼里带着杀气，“没事，不说话也不妨碍，今天晚上他既然出现了，证据就有了。”

她看着Donna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知道她心里难受，“蝴蝶之翼”系列是他们团队的心血，设计师对自己的作品就像对自己的小孩一样，都是倾注满腔心血而成。

现在作品被盗取，主谋无法定罪，她心里难受也正常。

“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嗯？我没抽，只是闻闻。”

Donna没想到温钰会问这个，她答应了某人戒烟后就没再抽过，只是放了一盒在身上，瘾大得忍不住的时候拿出来闻闻，今天晚上情绪有些失控，点燃后为了守承诺，强忍着没抽。

“实在忍不住就抽吧，二手烟伤害更大。”

Donna轻笑出声，心情放松了一些，“我跟别人有赌注的，抽了就是我输，输了的惩罚太大，承受不起啊。”

两人边聊边往里面走，贺玘走在最后面。

角落的小监控室门开着，门外守着几个人，见到温钰他们来了，弯下腰打招呼。

温钰回了句“幸苦了”，迈步进去，里面也有人守着，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男人，被绑着手脚丢在那里。

温钰靠近看他，轻笑一声，道：“王经理这是在……cosplay？只是大晚上的，这样出现在公司，怕是会被误会。”

王经理被抓住后就一直低着头，此时听到温钰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他深深看了温钰一眼，又低下了头。

即使知道今天晚上可能是局，他也不得不来，他暗中打听了一下午，确定了27层的过道确实有个独立的摄像头。

他不确定自己那天有没有被拍到，昨天在会上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乱了神，匆忙定下这个计划，可惜那点侥幸没能实现。

温钰看他不说话也没恼，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警察马上就到，你没什么话要说？”

王经理低头，他看着身上可笑的装扮，哑着声音道：“温总，我对不起公司，这事我认了。”

“所以你打算一个人把事情揽下？你不是设计部的，设计稿的信息是谁给你的？”

“温总，您别问了，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王经理抬起头来，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温钰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东西了，憋着怒气站起来，冷声道：“那王经理去警局受审吧，”

贺玘在后面站着，这时上前握住温钰的手，没给地上的人一点眼神，对温钰道：“王夫人应该也快到了，不如去问问王夫人，她知道一些内情也说不定。”

温钰看着王经理眼睛里渐渐溃散的神情，轻轻勾了勾唇角，答了句“好”，然后转身往外走。

他们快走到门口时，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压制不住的恐惧，“温总，我太太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她。”

“是吗？你太太难道没问，你儿子的哈罗公学学籍是怎么来的？家里多了意料之外的东西，作为女主人，难道不疑惑？”

“如果是共犯就说得通了。”贺玘的视线依然落在温钰身上，笑着接话。

贺玘这句话一出口，地上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太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是什么共犯，你们想做什么冲我来，我认罪，别找我太太，她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

温钰没理会他，继续往往外走。

“温总，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别去找我太太！”

里面的人情绪紧绷，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声音几乎是嘶哄出来的，像是破败已久的老乐器，喑哑得不成样子。

温钰无声地扬起嘴角，和贺玘对视一眼，愉快地挑了挑眉，转身又走进去。

她穿着出门时随手拿的休闲装，随意在王经理面前蹲下来，“王经理请吧，我洗耳恭听。”

王经理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开口道：“设计稿存放在哪里的信息是付总给我的，我拍到图片和概念信息之后也直接给了付总，这件事里我接触过的只有付总一个人，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温钰心里一点都不意外，那个老家伙既然不怕晚节不保，自己怎么能不成全他呢？

温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没再看他。

“王经理记得在法庭上把你知道的交代清楚，相信法律会做出公正的判决，今天确实太晚了，我想你现在应该也不想见王太太，Donna，打电话让王太太别来了。”

“好的，温总。”

Donna憋住笑，他们根本没给王太太打电话，但王经理真的什么都不说，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