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上仙,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九万多年,你怎么还记恨在心里?
再说,仙后那日召见金凤,我只是奉命行事把她带到灵媞宫,她从灵媞宫出来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青凤霓裳翩纤的飘浮在仙玄山的上空。
她清秀又与人无害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竭力压制着嗜血的欲望。
九万多年来,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向风潇然撇清她与金凤的失踪有关联。
在青凤的眼里,金凤只不过是苍海里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
可就是这么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一个对她青凤不构成任何威胁的小金凤凰,却在风潇然的心中住了九万多年。
青凤羡慕嫉妒恼恨金凤,有时幻想,风潇然若是把她青凤装在心中九万多年,她像金凤那般死去,或许是一种幸福。
为了请动风潇然这位在六界独来独往,睥睨万物,潇洒度日的上仙,青凤拿出了杀手锏。
“潇然上仙,仙后在昆仑宫备下宴席招待众仙,特命青凤邀你前往昆仑宫赴宴。
“…”
风潇然无声地狞唇冷笑,幽深的眼眸里尽是阴鸷和寒凉。
九万多年前,仙后召见金凤,金凤便没了行踪。
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神人,若想灭掉一个看不惯,又看不顺眼的人是何等的简单粗暴和残忍。
神人狠起来,比世间的凡人更甚,即便是自己的至亲,也不会放过。
他风潇然苟活于世,保护不了自己所钟爱的人,是何等的悲哀和痛苦!
然而,带给他无尽悲哀和痛苦的神人,让他无法寻仇,让无法与之抗衡,让他立于无奈之境九万多年。
“哼!这世间若是容不下一个坦诚善良率真的凤儿,那我风潇然活在这个世间还有何意义?”
压抑的愤怒让风潇然的胸膛要爆炸一般起起伏伏。
弹得龙唯兮的小心脏跟着颤颤地跳。
她从风潇然的袍子里探出小脑袋,眨着惊恐的圆眼睛。
胆怯怯地问:“凤儿?是小金凤凰吗?有谁要伤害她?伤…伤害我?”
风潇然的手掌盖住龙唯兮大张的眼眸,弯下腰,额头隔着自己的手掌,抵到了龙唯兮的眼睛上。
“凤儿,别怕,只要有我风潇然在,谁也别想再伤害你!”
龙唯兮瞬间泪崩:“风潇然,我就知道你很好!你和我父王,和我娘亲一样疼我爱我。”
仙玄山的上空,青凤还没走,似乎等不到风潇然,她就永远漂浮在仙玄山的上空。
“潇然上仙,众仙都已到齐,唯你一人不到,仙后那里,青凤不好交代。”
风潇然只得起身,把龙唯兮塞到被褥里。
“乖乖的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知道了,赴你的宴席去吧!”
龙唯兮咕哝了一句,忽然想起她娘也有可能去赴仙后的宴席。
“风潇然,见了我娘,就说兮儿很想她。”
“嗯!”
风潇然轻应一声,抬眸消失。
龙唯兮从被褥里探出小脑袋,感觉有些饿,蹦到卧房正中的香檀木桌案上。
桌案上有两个钵,一个钵里盛着珠玉一般的琅玕果,一个钵里盛着清澈甘甜的醴泉水。
龙唯兮服药调理身体期间,风潇然只允许她吃琅玕果,只准她喝醴泉水。
“咚咚咚…”
龙唯兮鸡叼米的吃完钵里的所有琅玕果,喝了几口醴泉水,抖了抖没毛的翅膀,竟然想拉屎。
她急忙跳下桌案,伸着脖颈,两个爪子安上风火轮,着急忙慌地往茅房跑。
龙唯兮做鸡很有原则,既然仙玄宗宗规第一条摆在那,她拉屎尿尿必须上茅房,绝不随地方便。
她从第一层院子的后门跑到第二层院子,又从第二层院子的后门往第三层院子里跑。
刚拐过第二层房屋的拐角,一股甜润润清爽爽的味道直侵入她的鼻孔,让她口舌顿时生了津。
她挨着墙边,探出小脑袋往第三层院子里偷瞄。
胖婶,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蓝燕雀都站成一个圈。
五个人都幻化出鲜亮的服饰,围着院子当中一个石头垒起的灶又说又笑。
大眼睛,小眼睛,全都盯着灶上放着的一个大大的陶罐。
也不知陶罐里煮的什么,白色的雾气不断地从陶罐里冒出来,清香甘甜的味道飘散得满院子都是。
二师兄罗荀咂吧着嘴,尖声细气。
“上万年的人参啊!若是把小师妹放进里面一块煮,那才叫一个完美。”
三师兄厌弇咽口水的声音特别响,仿佛就趴在龙唯兮的耳边。
“谁说不是呢!上万年的人参炖老母鸡,吃了不但补充元气,养血生津,还能万年不死,永葆青春。”
大师姐汐颜馋液横流,莺声燕语地补刀。
“小师妹活了三百多年,老母鸡中的老母鸡。若是把她和上万年的人参一块煮,喝了鸡汤,吃了人参,固本培元有奇效。”
胖婶抬着胳膊,用衣袖擦着嘴角。
“哎呀,听你们一说,想想野山鸡那肥嘟嘟又一毛不挂的小身体,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四个人说着话,竟然拿着垂涎三尺的目光去看变幻出人形的蓝燕雀。
“我…我是麻雀,不是鸡,煮不得万年人参!”
蓝燕雀陡然升上高空,飞得无影无踪。
自那日后,他再没敢飞回仙玄宗。
龙唯兮惊悚得拉出了屎,一屁股又跌坐到自己拉出的屎上。
风潇然不在,他们四个步入仙阶的人若想逮只鸡,比随地捡片树叶,弯腰掐朵花还要容易。
可谓是手到擒来!
龙唯兮不想也胆颤。
她轻抬轻放着两个鸡爪子,做贼似的溜回到风潇然的卧房,抬脚往风潇然的衣柜里蹦。
“不行!风潇然的衣服仙气飘飘,他又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人,找其它地方躲藏!”
龙唯兮胆颤颤地往床底下钻。
她弓着身体,爬到床底下,钻到风潇然的长靴子里,仍觉不妥。
那四位贪吃又野性,对风潇然忤逆至极。
一个月里,风潇然只许他们最后一日进第一层院子。
他们却时常趁风潇然不在,偷偷溜进第一层院子里到处翻翻找找,也不知找什么宝贝。
龙唯兮从风潇然的靴子里爬了出来,又急又怕,蚂蚁上身的满屋子转圈。
“怕他们作甚!不行就干,大不了一死!”
神识里的美人胆肥的很,叉着小蛮腰,狞着绝美的五官,张着红艳艳的小嘴,声势赫赫地喊。
龙唯兮跺着鸡爪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院外“噗噗噗”落下三个人,声音很轻,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出来。
龙唯兮尖锐的耳朵却听出来是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又趁风潇然不在,偷偷地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