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日星君情到深处,拿着鸡脑袋蹭了蹭龙唯兮金灿灿的脖颈。
无限深情地感慨:“岁月静好啊!小唯兮,我们哪也不去,就这般依偎在一起,静静地观看前方的云卷云舒。”
“放开她!”
风潇然低沉的怒吼,带着一股冰冻霜雪的寒戾。
“又来了!你就不能别跑来打扰我们吗?煞不煞风景?讨不讨嫌?”
难得和龙唯兮亲近片刻,又被风潇然打扰。
昴日星君的怒火烧红了鸡脸,烧红了鸡冠,烧红了鸡耳朵。
他炸开两米宽的翅膀,打算为争夺龙唯兮,与风潇然来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斗。
“回你的光明宫去,别再来了!”
风潇然幽深的眸子迸射出刺骨的寒意。
他袍袖一挥,一道柔软细长的光束捆住了昴日星君的两个翅膀。
钓鱼的丝线一般,提着昴日星君的躯体,冲破仙玄山上空的结界,陡直升上高空。
一直把怒气冲天的昴日星君恭送回了他的光明宫。
撵走了昴日星君,风潇然板着脸训龙唯兮。
“和你说了无数遍,不许和那只大公鸡亲近,你怎么就是不听?”
龙唯兮忽扇着金灿灿的两个小翅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是一只不懂事的小金凤凰,和一只红毛大公鸡亲近亲近也没什么。”
“你在仙玄宗修炼有一段时间,周身的修为和灵力都在增长,智力却不见长。以往的记忆也找不回来,着实令人担忧!”
风潇然轻轻低语了几句,微仰起头,迎风遥望向前方的云海。
他挺拔的身姿站在空旷森高的悬崖顶上,愈发显得风骨傲然,玉树临风。
龙唯兮闪耀着金色的瞳眸凝视着风潇然。
他浅灰色的长袍与垂至腰间的墨发被山风轻轻掀起,凛然的仙气喷薄而出。
龙唯兮一瞬间现出人形,与风潇然并排而立。
她侧着脸,柔情着眸子,不言不语,只是盯着风潇然看。
风潇然凌厉的鬓角如云般飘逸,浅蹙的双眉透着无尽的深沉和冷漠。
夕阳洒在他那俊美绝伦,白若寒雪的脸上。
他精雕细琢的五官稍稍燃上了点暖意,峻峭坚毅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了许多。
“九万年过去,风景依然还是那个风景,看风景的人依然还在,不知该庆贺还是该流泪。”
良久,龙唯兮面向前方的云海,一霎那间恢复了九万年前的记忆,幽幽地感慨。
风潇然轻轻转过脸来,波澜不惊着眉眼望着龙唯兮。
仿佛龙唯兮一直就是这般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风潇然的眼里,龙唯兮纤长的秀眉,清澈流动的双目,从未变过。
他侧着脸盯着龙唯兮看得太久,脖子有些僵硬。
索性转过身来,淡漠冰肃着脸,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
龙唯兮一袭淡粉色的霓裳裹着窈窕妩媚的身姿。
修长优美的颈和清冽的锁骨都裸露在外,泛着唯美的光芒。
她腰间挽着一条云雾般暖白色的轻纱。
宽大缥缈的裙幅如雪月的光华流动倾泻于地,迤逦于身后两米之余。
她墨玉般的青丝绾了个飞仙髻,飞仙髻上插着几根金光灿灿的凤羽。
几缕青丝俏皮地脱离束缚,被微风吹拂到她那粉妆玉琢的脸颊上,抚出若隐若现,淡淡浅浅的红扉。
“风潇然,我…我回来了,迟到了九万年,让…让你久等。”
龙唯兮转过脸来,仰望着风潇然,泪水模糊了双眼,抽抽噎噎着呢喃。
“无妨,不迟,你回来就好。”
风潇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苦得发酸。
涩涩的泪水欲要流出,被他无情地掩埋到了眼底深处。
“风潇然,九万年来,你为了寻找我四散纷飞,无踪可寻的灵魂,在六界万族,定吃了许多苦。”
“凤儿,比起你为我做过的一切,那点苦算不得什么。”
风潇然情到深处,抓着龙唯兮雪白莹润的手,轻轻地贴到自己的胸膛上。
两滴痛入心扉的泪珠终是叛逆地逃离了他的眼底,滴落到龙唯兮白如冰雪的手腕上。
龙唯兮的泪水顺着娇嫩白皙的脸颊往下滚落。
她悲悲切切,思绪绵延地哭了一会。
良久,抬起凄然的眸子,痴痴地凝视着风潇然。
抽抽噎噎着低语:“风潇然…还记得那日…我们也是像今日这般并肩站在悬崖顶上观看云海。
看了没一会…仙后的侍婢青凤从仙界飞了来,她说仙后要召见金凤。
金凤便随着青凤飞上仙界,一去就是九万年…”
一阵阵酸楚从龙唯兮的心里涌出,止不住地哭。
哭到虚脱,两只胳膊环绕住风潇然的腰身,头靠到了风潇然的肩膀上。
她的脑海里源源不断地涌出那悲戚惨烈的过往,一时间痛到无法呼吸。
“仙帝灰飞烟灭了你的元神,封印住你的真身,仙后用噬魂焚魄焱把我烧到魂飞魄散。
他们把我们弄得伤痕累累,仍不善罢甘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风潇然的眉眼间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更没有推开龙唯兮亲昵的拥抱。
他揽住龙唯兮纤细的腰身,凄然着神情,低垂下眼眸,菲薄的唇角噙着深深远远的忧伤。
“对我而言最可悲最心痛的便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护你周全。
九万年来,这彻骨的痛让我的人生灰暗无光。孤独凄凉的九万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懊悔怨恨自己。”
龙唯兮泪眼婆娑,扬着明珠美玉般的小脸,眼眸里储满了悲怜和愤慨。
泣不成声的低语:“怎能怪你…有些事情…你我都无法掌控。
况且,你的元神被仙帝灰飞烟灭,真身被仙帝封印住。
只是尚有一滴似有若无的血液生存于你的逆鳞里,你能修炼出仙身,已是不易。”
龙唯说着说着,内心的痛苦波涛汹涌般释放了出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整个悬崖顶上弥漫的全是她的悲哀。
“呜…你一滴血生存于逆鳞,在深井里凄凉的待了千年。
你的真身封印在那干涸的海域十多万年,至今未解封印。
你没有真身护体,无时无刻不忍受着没有真身护体而带来的空虚之痛。
呜…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好痛好痛,裂开了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