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达首府片区非常大,今天有一栋楼新开售,因为面积比较大,还有一些现房在售卖。
这些房子还是毛坯,阳台都没有封闭。
华勇和杨晓玲两人正拿着号,在售楼大厅排队等候。
前段时间,他们看了不少楼盘,结果儿子都不满意,不是嫌小,就是嫌交通不方便。
这是他们今天看的最后一个楼盘了,面积倒是挺大,虽然不是市中心,但是好在有地铁,交通便利,就是离城中村有点近,房价还没完全上来。
“华勇,你瞧大嫂那模样,万一她不借我们钱怎么办?”
杨晓玲的左脸被烫了个大泡,去了趟医院,开了点药,隔着一层纱布,戴着一张口罩,显得脸又大又肿。
华勇瞧她这副猪头模样,有点嫌弃,“她敢?她就一个女儿,不借给她侄子买房,这钱还留给谁?”
杨晓玲嘴巴一动,脸就痛,她捂着脸不敢大声说话,“我看她宝贝华音得很,这钱不一定能到我们手上。”
“你忘了她大女儿是怎么没的吗?”华勇一脸阴沉,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杨晓玲看到丈夫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二十多年前那一幕,浑身起了个寒战,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时初在网上查到了润达首府的售楼信息,带着小样一起来到这里。
售楼大厅里到处都是人,时初站在远处,仔细观察着人群。
她运气不错,很快在角落里看到正在排队的华勇和杨晓玲。
“小样,你跟紧这两个坏人,保持联络,等他们上楼看房的时候,告诉我。”
时初没想到朱獳的这招,还可以作为短距离通信使用。
既有画面感,信号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好像不是每次都管用。
至少用在历北胤身上都无效。
时初拿着一份售楼处的广告,遮住自己的脸,站在不起眼的地方,透过广告纸的边缘,注视着华勇和杨晓玲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西服的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领着华勇和杨晓玲上楼去看房了。
“小样,跟紧他们。”时初收起广告,也悄悄跟过去。
小样跟在华勇和杨晓玲后面,一脸仇恨的表情。
她恨死这两个坏蛋了,害得她淹死,害得她不能跟爸爸妈妈见面,可惜她碰不到他们,不然她一定跳到他们头上,拽他们头发,咬死他们!
等电梯关闭开始上升,时初也走到电梯面前。
“小姐姐,他们到了十八楼。”小样的声音很快传过来。
十八楼?
哼,很适合他们。
时初掩住嘴角的一抹冷笑,随着人群,挤进电梯,按了十八楼。
到十八楼的人不多,一般人都不喜欢这个楼层,所以这一楼层还有四套都没卖出去。
时初根据小样的视角,发现华勇和杨晓玲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这是一间东边户,面积比走廊中间的两户要大一些。
时初就在隔壁小户型,装作听售楼售楼经理的介绍。
华勇和杨晓玲跟着售楼经理来到这间大户型,看到客厅朝南,南北通透,非常满意。
就是这个楼层号有点不好听。
“华老板,你看我们这边的户型特别好,阳光能洒到客厅里面,阳台你们可以做个大落地窗,光线更好。而且这间还是东边户,从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
售楼处的李发扶了扶眼镜,看着华勇一脸满意的表情,接着说,“你看看这边,南边通透,夏天还有过堂风,都不用开空调,省电,冬天这满屋的阳光,晒起来不要太舒服哦。”
华勇听着李发的介绍,微微点点头,但是又不能把内心的满意表现的太明显。
他紧了紧嘴唇,努力装出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户型是不错,就是这个楼层不太好听。”
李发观察到华勇的穿着举止,不是那种大富大贵之人,估计要买这房也是举家之财力,看重的是房子好住不好住,楼层只是他打压价格的借口。
李发堆出一脸笑容,“华老板,这样的好户型是稀缺户型,我们这边也只剩这最后几套了。我后面还排了好几家要看这套房,再说了,我们住的是户型,又不是一个楼层数字,您说对不对?”
李发说的,华勇都明白,只不过他要硬找几个由头,要不然怎么好抹开了杀价?
但是他一个大男人,不想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嘴脸,怕让他人看不起,于是他给杨晓玲示意了眼色。
杨晓玲心领神会,“小伙子啊,我看整栋楼房子都卖得差不多了,就剩这一层还有这样的户型。”
她摸了摸脸,顿了顿,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这十八层的房子就是因为楼层卖不出去,现在我们有意向,还不优惠点?
“你看我们也是大老远地跑过了看房,觉得这套房子还不错,你看能不能跟你们经理商量商量,再优惠点?”
华勇对杨晓玲的反应很满意,讨价还价的事情交给女人就行了,而且杨晓玲砍价的本事从未让他失望过。
于是,他踱着步子,走到阳台上,极目远眺,仿佛自己已经是这套房子的主人。
华勇,华勇——
正想象自己坐在落地窗前,晒着早上八九点的太阳,华勇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他回过头来看向客厅,杨晓玲和李发还在商量着,并没有看向他这边。
到底是谁在喊他?
奇怪?上次好像也听到有人喊他,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这次,听得这么清楚,绝不是幻听。
“小叔,小叔,你还记得我吗?”
身边响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华勇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一回头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浑身湿漉漉的,大大的眼睛,被几缕湿发挡住,一张小嘴毫无血色。
这,这是华茵?
华勇吓得倒退几步。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小女孩还站在他面前。
“小叔,你为什么杀了我?”小女孩泪水和血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惨白的脸上,两道血痕触目惊心。
是华茵?真的是华茵?
她不是死了吗?
华勇觉得自己四肢发凉,浑身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他艰难地回头想喊杨晓玲,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小叔,水里好冷,好冷,你看……”
华茵指着身后,幽幽地看着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