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司马统领,你可以走了。”
岑卓夫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司马申屠自然也不喜欢这些“穷酸秀才”,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往外走,突然回头说道:“对了,关他三天禁闭。”
岑卓夫脸上顿时不喜,怒怼道:“国子监怎么教学生还轮不到统领你来指手画脚!”
司马申屠笑着说道:“陛下口谕,我刚刚忘了说。”
说完哈哈大笑地走了。
很显然他就是故意的,岑卓夫恼羞成怒地指着他的背影骂道:“你!这个匹夫!”
这下可苦了萧风,本来一进来就要关禁闭就够惨了,这岑大学士还被司马申屠激怒了,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怜他还得替人受过。
果然,萧风成了岑卓夫的发泄对象。这接受岑大学士近乎一个时辰礼义廉耻仁的口水洗礼,萧风才被允许领了自己的学号,在分管训导的院丞周立文带领下关进了国子监监管犯错的小房间之中。
而萧风的任务就是在这三天之内将《礼记》全篇抄写一遍,而且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房间里。但是萧风打心底第一次这么渴望进“小黑屋”,他实在受不了岑大学士的口水洗礼了。
但是看到自己学员编号之后,萧风再次有了想哭的冲动,发出一声令人闻着流泪的悲怆嚎叫。
学员编号三八的他也成为了国子监有史以来第一个,刚报到就被关禁闭的学子。还未见到燕王世子的真容,但是太学之中已经开始流传他的传说。
。。。。。。
天衍皇帝十分难得的下了早朝之后没有去勤政殿,反而摆驾去了未央宫。
御驾还未到,掌管未央宫大小事务的长御尚宫冯惜儿就接到了消息,放下为独孤皇后准备的寿桃,前来禀告:“皇后娘娘,陛下。。。”
正在修剪盆景的独孤傲雪放下手中的剪刀,微微皱着眉头说道:“陛下怎么了?”
冯尚宫笑着说道:“娘娘,别急,陛下朝着未央宫来了。”
她知道每年皇后生辰的这个时候,天衍皇帝都会放下所有的朝政,过来陪娘娘一整天。只是娘娘生性节俭,又严于律己,早有懿旨不允许庆祝。但是这一天衍皇帝雷打不动的来了。
独孤傲雪立马欣喜地说道:“快,快跟本宫一起迎驾。”
“是!”
说完冯尚宫便指挥着未央宫上下列队站好,跟着孤独皇后身后来到了宫门口。
“陛下驾到!”
“恭迎陛下!”
看着天衍皇帝朝着自己走过来,独孤傲雪连忙施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天衍皇帝连忙扶起了她,笑着说道:“皇后,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
独孤皇后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微笑着说:“陛下,礼不可废。臣妾作为六宫之首更应该以身作则。”
“好了,好了,朕说不过你。来,让朕好好看看你。陪朕好好说说话。”天衍皇帝就这样搀着她走进了未央宫。
独孤皇后一脸幸福洋溢地说道:“陛下应该刚下了早朝,今天怎么有空来臣妾这?”
天衍皇帝假装生气地板着脸:“怎么,皇后不喜欢?”
这么多年夫妻,独孤傲雪又怎么会不知道天衍皇帝的脾气,笑着给他沏了杯茶说道:“臣妾倒是想陛下天天来,但是陛下日理万机,国事为重的道理臣妾还是懂的。”
天衍皇帝埋怨道:“也就是你,满嘴大道理,怎么说都有理。今天,朕还就偷偷懒,在你这未央宫躲上一天。”
说着对着门外喊道:“黄安。”
黄安连忙走了进来,先对独孤傲雪施礼:“见过皇后娘娘。”
然后拱手说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天衍皇帝看了一眼独孤傲雪,不苟言笑地说道:“黄安,今天朕谁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听明白了吗?”
黄安秒懂沉声应道:“诺!”
“陛下!”
独孤傲雪又欢喜又恼怒地说道。
天衍皇帝似乎也被自己难得的放浪不羁给乐到了,哈哈大笑地说道:“下去吧,把朕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然后看着独孤傲雪生气的样子,温柔地说道:“好了,皇后,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风采不减当年啦。就一天,你就当放朕一天假,好不好?”
孤独傲雪心里本就欢喜,生气也是担心天衍皇帝因为自己荒废了国事,哪里受得了他这般“甜言蜜语”,马上转怒为笑,说道:“陛下说笑了,臣妾老了。”
“哪里老了,在朕心中皇后一直如初见。”
天衍皇帝满眼柔情似水地说道。
正说着黄安带着两个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天衍皇帝亲自将托盘中的一碗长寿面端了下来放在独孤傲雪的面前,然后拿起了另一个托盘中的一块极品羊脂玉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皇后,今天是你的生辰,朕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一碗长寿面。还有这块和田暖玉也是朕亲手选的。来,朕给你戴上。”
说完轻轻地走到独孤傲雪的身边,躬身将暖玉系在了她的腰间。
孤独傲雪没想到天衍皇帝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陪自己过生辰,满面感动地说道:“陛下,臣妾自己都忘了。”
天衍皇帝笑着帮她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说道:“你哪里是忘了,只是不想提而已。你啊,这些多年来苦了你了。当年要不是。。。”
孤独傲雪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立马岔开了话题,笑着说道:“陛下,这面真好吃。”
天衍皇帝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怒道:“你啊,每次朕说起来,你都搅浑打岔。”
独孤皇后一边吃着面,一边笑着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还提来做什么。”
天衍皇帝叹息道:“他来了,被朕关起来来了。”
独孤皇后楞一下,满脸慈爱地说道:“这孩子也不容易,陛下不要太过严苛了。”
想起早朝之上被宗伯谦说的不值一文,天衍皇帝都来气,哼道:“要不是看在他还有一颗孝顺父母的赤子之心,朕岂能轻饶了他。你说这萧赜打仗勇猛无敌,怎么连个孩子都管教不好呢?”
独孤皇后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眼中含泪地说道:“陛下,臣妾觉得燕王教育的还行,至少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这孩子还是能明辨是非。要是我们的孩子还在的话,现在应该。。。”
说着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眼中的泪水滴落下来,溅起一滴滴面汤。
天衍皇帝立刻走过去,将她搂在了怀中,小声安慰道:“哭吧,哭出来。”
当年天衍皇帝能荣登大宝,军事多亏了萧赜和他手下的五虎将,如今五虎将战死其三,剩下的两个也在天衍皇帝登基之后被册封为藩王,一个是越王叶云破,另一个就是汉王刘禄。
财力和政治上得益于独孤世家的相助,不过这那一场皇权转移之中,牺牲了太多的人,独孤世家更是倾尽全部力量帮助天衍皇帝登基,一朝事成,独孤家损失惨重,家族中有志青年在这场政变当中死伤殆尽,就连当时独孤傲雪即将临盆的麟儿都没能保住,而且落下病根,至今膝下尚无子嗣。
作为补偿也好,愧疚也罢,天衍皇帝登基之后,虽然后宫嫔妃众多,也生下了不少的皇子公主,但是独孤傲雪皇后的地位一直无人撼动,天衍皇帝更是对她独宠有加,任何嫔妃都比拟不了的。
而独孤傲雪即皇后位之后,以身作则,严于律己,母仪天下,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让天衍皇帝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国事的同时,对幸存下来的独孤家人更是约束有加,绝不允许有任何野心私欲。
以至于现在的皇子公主最怕的不是天衍皇帝,而是她这位“母后”——独孤皇后。而天衍皇帝之所以迟迟没有册立太子的打算,也跟独孤皇后没有子嗣有一定的关系。
哭过了,发泄完了,独孤皇后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地看着还剩半碗的长寿面说道:“陛下,浪费了您一片苦心。”
天衍皇帝看她笑了,说道:“无妨,晚上朕还吩咐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小菜,你陪朕喝两杯。”
“嗯。”
说完天衍皇帝看着桌上的盆景问道:“皇后,这是你弄的?”
“嗯,还没弄完,准备做好了给陛下送去,放在勤政殿中,好让陛下批阅奏章的时候,能有一抹绿色,放松一下眼睛。”
独孤皇后开怀地说着,仿佛已经从往事之中走了出来。
“嗯,好,让朕猜猜皇后的寓意。”
说着围着半成品的盆景走了一圈,说道:“千里江山,万古长青。对不对?哈哈哈。”
独孤皇后一愣,笑着说道:“陛下圣明,臣妾心中正是这个想法,不过没有陛下的文采好。”
天衍皇帝龙心大悦:“哈哈哈,就你说话最贴朕的心。今天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愿望说出来,朕一定满足你。”
独孤皇后沉思了一下:“陛下,我想见见那个孩子。毕竟当年臣妾与燕王妃情同姐妹,当年要不是她拼命相救,落下疾患,臣妾也未必能活到今日,她也不至于难产而死。以至于那孩子有娘生没娘教。”
天衍皇帝立刻反驳道:“怎么没娘教,朕后来不是给萧赜赐了一段姻缘吗?”
独孤皇后白了他一眼,幽怨地说道:“陛下,燕王是什么人您还不了解,再说燕王与燕王妃之间的感情,那是第二个人能代替的吗?您就就说好不好嘛。”
“好好好,你母仪天下,想见他,理所应当,也替燕王妃好生管教一下他。”
天衍皇帝突然一把抱住了她,笑着说道。
独孤皇后像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蜷缩在他怀中,小声地喊道:“陛下!”
“嘘!让朕看看你的美。”
独孤皇后满脸红晕,呢喃细语地说道:“陛下,这是白天,要不晚上。”
天衍皇帝哪里还等得了,横抱着她轻轻将她放在软榻之上,眼神迷离地说道:“皇后,你真美。”
一番风雨温存过后,独孤皇后正伺候着天衍皇帝更衣。
天衍皇帝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些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说道:“皇后,应该让你小子来拜见一下你,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独孤皇后脸上红霞还未褪去,此刻又被天衍皇帝抓住手,有些羞涩地说道:“什么意外之喜?”
于是天衍皇帝把萧风有可能会神奇医术的事情说了给独孤皇后听,最后说道:“说不定,这小子能有办法治好你的旧疾,圆你一个梦想,怀上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算是说到独孤皇后的心坎之上,表情复杂地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毕竟太医院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
她确实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了,她经历了太多的希望和失望。
“太医院那帮庸医都该挨板子,要是苏老的病被这小子治好了,朕一定重罚太医院,还不如一个孩子。皇后,你说这小子哪里学的这一身本事啊。”
天衍皇帝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萧风一个燕王世子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医术。他让司马申屠把图纸拿给太医院的太医看,结果没有一个认得出来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可把他给气坏了。
独孤皇后倒是反应平淡,白了他一眼说道:“陛下忘了燕王妃出身哪里?”
“医仙谷?对啊,朕怎么把这么一茬给忘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