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坐在旁边看着手机,听到沈熠的语气,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留意到时晚的目光,他没有隐瞒:"妈打来的。"
"你也不用动那么大气。"时晚哭笑不得,从没见他跟时清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有用了才想起别人,平时死命拦着我联系,什么东西。"沈熠声音很低,到手的五杀没了,游戏在一波团战中被对方翻盘,自家水晶被攻破,他的心情也跌至谷底,索性把手机丢到旁边去。
时晚安静地思考了会儿,站起身把沈熠叫进了房间。
门关上后,两人对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
"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小熠,"她喊了一声,随后轻叹了口气:"沈江秋有罪,罪不可恕,可你得考虑好自己的将来。"
"如果没有了沈家,一切都会不一样,过的会很辛苦。"
沈熠垂眼听着,出声打断:"我从来不怕辛苦。"
他身子向前倾了点,太阳穴突突地疼:"我只觉得他们很可恶,简直不是人,我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一直以为你只是闹脾气,谁知道他们骗了我这么多!"
"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事情,不然我一定不会在那时候劝你回家,还故意气你惹你生气,我现在恨不得,恨不得……"
一双温度偏凉地手忽的抚上他的眉骨,生生把沈熠喉咙里的话卡了回去。
"还好你还是你……"
"姐……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我在他地下室装了摄像头,录到了一些证据,虽然不知道能帮上多少忙,但总能有点作用。"
时晚收回手,给自己顺了顺气。每想到沈江秋,呼吸就变得很不畅快。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不会让你进地下室的才对。"
沈熠:"我偷偷跑进去的,差点被发现了,太惊险了。"
"那天你和段泽轩一起去沈家,他是不是也看见了?"
"全看见了。"
时晚沉默,垂眼看着肚皮上的伤疤。
见她不说话,他以为说错了什么话惹她难过了,试探地压低声音:"我也是着急,想找个稳一点的靠山,就想到段泽轩了。"
"我以为,他是姐夫呢……"
"姐夫?"时晚抬起头来,有了点反应。眼里空洞,像在回忆什么。
沈熠:"我再也不乱想不乱说了,段泽轩他不配做我姐夫……"
时晚:"算是吧。"
门口发出一声轻响,段泽轩叩门提醒他们吃饭。
时晚神色淡淡,只是沈熠表情不那么自在了。
他说段泽轩不配的时候,他听到了的对吧。
离得不远,他应该是听到了的对吧。
那他就完了是吧。
……
时晚先起身,看他弟弟不成器的样子,不忘落井下石地嗤笑了一声,拍拍他脑袋让他起来。
"嘶……你好暴力啊!你怎么双标啊!!"
"你对段泽轩可没那么狠过!"
门口的人微微弯了弯唇角,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到厨房,将饭菜盛出来。
这一天过的像过山车一样,早上还是人命关天,晚上就其乐融融。
有时候就是这样,眼前的困境看似能把你压垮,要把你逼到绝境,但其实当他来到你面前时,深吸一口气,勇敢地向前迈步就是光明。
除了时晚,其他人面前都摆着冰镇啤酒,昨晚季晓晓买来犒劳自己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但时晚因为生病的缘故,只有一杯温水。
一看就是段某人的功劳。
看在他忙了一下午的份上,时晚决计不和他计较,拿着杯子站起身,象征性地说了几句。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很悲观的人,昨晚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做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给大家添麻烦了。"
"沈江秋……"时晚提到他时还是忍不住地犯恶心,"他对我做的……"
餐桌上一时寂静,时晚皱着眉没有继续说下去,捏着纸杯地手用力过度,水溢了出来,弄湿了衣袖。
段泽轩轻啧一声,带头让大家把酒干了,让场面不那么尴尬,给季晓晓使了个眼色,余下三个人开始大声的鼓动气氛,他自己则拉着时晚回到房间,把门锁上。
时晚愣愣地看自己的袖子,"弄湿了。"
"小月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呆,呆的像个小孩儿。"
两人离得近,段泽轩带笑的声音柔柔地落入时晚耳里,心下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你带我进来干什么,我饿了要出去吃饭。"说完她就准备往外走,手腕被人拽住,轻而易举地被带到墙边,背后垫了一只手。
"那些不好的事情,我陪你一起走出来。不要害怕,勇敢一点。"
听到他说这些话,她感到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心安,莫名的心安,好像面前这个人是她可以永远背靠的大山。
"……是因为有钱吗?"时晚无厘头地冒了这么一句。
段泽轩:"嗯?"
"有钱才给到的安全感吗?"
默了两秒,他反应过来,随后低笑一声。
"应该不是吧,谁让我是沈熠他姐夫呢?"
她原本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被他一下带偏了方向,尤其望上他一双微上挑的眼,心下顿时乱了节奏。
"……你说什么啊,什么……姐夫……"
"别不承认啊,我都听到了。"他凑近了些,抬手勾了勾她的头发:"因为喜欢,才有的安全感。"
时晚耳根很烫,已经不愿意去想现在有多窘了,依旧不想认,狡辩道;"……不喜欢你,我才没有说喜欢你。"
"时晚啊,"他声音懒洋洋的,再凑近了些。气息扑在颊侧和耳畔边,像是故意挑逗她的,"在别人面前说我是姐夫,在我面前又说不喜欢我。"
"怎么,想做个小渣女啊?"
时晚气的抬手就想打他一拳,但想到可能会被他抓走后,忍下了这个想法。
他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来拒去留,一整个渣女做派。
"渣女怎么了?你不也渣了我一次吗?"秉承着气势不能输的原则,时晚再次翻起段泽轩身上唯一能指出的一点点错漏。
"啧,"段泽轩捏住她的脸,软软的触感,像块棉花糖一样化在指尖:"小月亮没泡在海里,泡在醋里了。"
耳根的红色蔓上脖颈,颇有继续向上的趋势。
肩头忽然轻轻压下一个力度,他微弯下身子靠在时晚肩上,声音低哑,像在乞求,
"干脆也别泡醋里了。"
"小月亮,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