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头面子里子丢得一干二净,心里臊得慌,红着脸道:“三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唉,儿大不由人啊,干的都是什么事,愁死人了。”
“看开点,可别把自己气坏了。”苏海通宽慰道。
苏家大宅里,沈安芸刚回到院子里就摔起了杯子,“许妈妈,你说我以后还怎么见人,那些首饰都是他们苏家送过来的聘礼,我为了讨他们欢心特地插了满头,结果倒好,被人拔得披头散发!居然拿弟媳的嫁妆充当自己儿子的聘礼,怎么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这种人居然还是我婆母!”
“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许妈妈扶她坐下来,又给她倒了杯水,“消消气,做错事的是他们,又不是您,您又不会和这些乡下泥腿子打交道,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
“怎么可能不在意,只要我一天是苏家媳妇,就一天和他们绑在一起。”沈安芸面色仍然难看的要死。
“说到底,全怪那个丫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捅到外人那里去,我看呀,她就是存心给我们难堪。”许妈妈把矛头指向苏含玉。
提到苏含玉,沈安芸心里堵得更厉害,她还没去看苏泽霖呢,人家为了救她摔下山崖,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如今又闹出侵占嫁妆的事,想想都没脸见人。
“算了,把苏家聘礼里的首饰都拣出来吧。”她有气无力道。
“都拣出来?”许妈妈吃了一惊,“那聘礼就不剩多少东西了,苏家给的聘礼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些首饰了,其他东西加起来都不如首饰值钱呢。”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等衙差来搜吗?”沈安芸没好气道。
“唉,这都是什么事,明天回门您可得跟老爷夫人好好说一下,这苏家忒不靠谱了。”许妈妈絮絮叨叨。
不靠谱又怎样,她还能嫁别人家去吗?沈安芸自嘲,脑海里忽然掠过一道矫健的身影,想起那人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如果那人没摔下山崖,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苏家被这事闹得鸡飞狗跳,苏含玉可没想那么多,她离开苏家祠堂后,便回吴家收拾东西,挑了满满一担田螺去村口等牛车。
刘寡妇刚好也在等车,见苏含玉果真要去镇上卖田螺,嘲讽道:“恐怕等到田螺都死了,也卖不完呢,白费力气。”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苏含玉回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刘寡妇撇了撇嘴,八卦起来,“你刚才去苏家祠堂闹事了?听说害人家亲戚都没认,你说你,怎么非和你大伯家过不去,他们日子过好了,你们跟着沾光,这不挺好吗?”
“他们不占我们家东西,我们日子就能过的挺好的。”苏含玉不冷不热地回道。
“哎,这话说得,你娘留下的嫁妆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你堂兄要是当了举人老爷,还看得上你这点东西?还不如卖个人情,以后有事也好说话。”刘寡妇谆谆教导道。
“等他当上举人老爷再说吧,这天底下想当举人老爷的人海了去了。”
刘寡妇见她油盐不进,只好收声,眨眼老赵头便赶着牛车过来了,苏含玉把田螺搬上车,赶圩的村民很多,不一会就挤满一车,出发去镇上。
到了镇上,苏含玉挑着田螺直奔食肆,食肆就在菜肆边上,跟菜肆一样,分了一个个摊位,有固定的,有流动性的,固定的三百文一个月,流动性的一次十五文,她来得有点晚,好位置被人先选了,便随便挑了一个摊位,付了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