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殿下请安”南染特意到风离慕院中寻他。

风离慕一身云墨素衣，端坐在院中小亭小憩，周围绿意盎然，半分秋色不见。

“怎么了？”

“殿下有个妾室唤作梁柔的，我可否带她出去？”

“嗯~？”风离慕提了神，淡然道：“你何时对我的妾室起了兴趣？”

南染道：“此前她三人依礼来向我请安，那梁柔求我的。我应了她。”

“不知阿染竟还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啊，也罢，去找她吧，我允了！”

南染行了礼，便自去找梁柔去了。

……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当初来定安城时，神经绷得可紧了，都不敢瞧上一瞧。这定安街可真是繁华！”梁柔笑道，眼睛亮晶晶的。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给你买！”南染面无表情地说道。

梁柔抬眸望她，早已湿了眼眶。虽然南染面无表情，但梁柔知道她是面冷心热。

“真的吗？”梁柔鼻头酸楚，“您都不知道，我是家中的庶女，在家中不受待见。可从来没人对我这般好！”

“这、就称得上好了？”

“有个人关心你，便是好了。我现在不后悔来煜国了，因为在这里我遇见了王妃。虽然我跟您见了第二面，但我的家人跟您是没法比的。您会把我的话记在心里，会为我讨好处，我喜欢您！”

喜欢？

她说得真挚，她说话时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亮，跟孩子纯真无邪的眼睛是一样的，南染确信她说的是真的。

不过，这突来的表白，着实让南染不知所措，南染借口道：“那边有个成衣店，我们过去看看吧！”

素雅的，华贵的…

各种各样的成衣琳琅满目。贵妇们在挑着自己心仪的款式。南染同梁柔还有几个随身侍女走了进来。

“这个好看，我想要这个可以吗！”梁柔双手捧着一件橘色的衣裙，兴致冲冲的往身上比划。

南染笑道：“喜欢便拿！”

梁柔走过来朝她撒娇道：“您真好！”

买了衣物，两人又沿街买了些吃食。

走着走着，忽闻一阵琴声。那琴声悠扬婉转，实在妙极！

两人寻着那琴声，走到了元清河畔，在元清河桥上站立。便见元清河上离桥不远处，一容貌俊美的女子在船中抚琴。那女子轻纱薄裙，婉若游龙，翩若惊鸿，美得不可方物！

那女子的琴声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

其中一男子微微靠近他的同伴轻声道：“红儿姑娘果然美丽，我若是能与她翻云覆雨就好了！”

同行人啧了一声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红儿姑娘可是怡红院的头牌。就你这样的，也配！我呸！”

“说得难听点，不就是个妓女吗！等来日我发达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男人大放厥词道。

人越聚越多，梁柔不小心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发出了细微的闷哼声。

“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撞了一下！”

“我们走吧，人太多了。”

梁柔应了一声，随她走了，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船的方向，眼里多了几分忧郁。

“王妃，我觉得我跟那个红儿好像啊，她是服侍一群人。我是一个人。但归根结底我们都在讨好我们的客人。可是客人是不会怜惜我们的。客人将我们视作牲畜，任意打骂。如她，如我，皆是苦命人罢了！”梁柔怏怏地说道，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南染不知如何安慰她，便只是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