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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一次话剧表演

陈溪自从上次面试通过,成功进入了学校话剧社团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了。她成功摆脱了一到冬天就犯懒且萎靡不振的状态,开始变得神采奕奕了。

她从小就发觉自己很有表演的欲望,因为她喜欢在人前饶舌,喜欢做一些滑稽的动作引起别人的注意,虽然每当事后回想起来,她都一度为自己当时的行径感到尴尬和羞愧,但是若有下次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不知悔改”。

其实在去话剧社团面试之前她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她既害怕自己落选了心里会难过不已但也怕选上之后自己因为做的不好而自信心受到打击。总之,她自我矛盾的性格经常会让她在对一些事情做决定的时候苦不堪言。

即使她后来成功通过了面试,但在她的脑海里,那些关于当时面试时紧张的氛围和静到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时刻仍然时不时浮现出来,让她浑身震悚。

这天周六,她准时来到了话剧社团的工作室,这是间有着一面很大贴墙镜的屋子,说是工作室,其实是用教室改造而成的,只是把其中那面不带黑板的墙安了一面大镜子,把一排排的座椅撤走了,其余的设计都与教室无异。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两名女生先到了,她们坐在地上说着话,还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显然是结伴而来的熟人,这让陈溪没有好意思主动上前搭话。她略显尴尬地找了一把凳子,坐在了教室的其中一个角落里,因为她不想成为每个人一进门都能看到的“焦点”。

没过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竟然主动过来找她搭话,而她则尴尬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的社恐突然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索性还好,没过多大会儿又进来一个男生,这个男生自然而然的转移了注意力,他又走过去找那个刚进来的男生搭话。看他这样子一定是个社交达人,陈溪在心里暗暗羡慕的同时又感慨自己怎么就做不到像人家这样活泼开朗。

后来,人陆陆续续都到的差不多了,老师也从前门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然后开始点名,嘈杂的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到”的声音。最后还有四个人没有答到,老师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之后,打算正式开始第一节课的内容。

就在这时,后面的那扇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灰色薄棉服和白色工装裤的男生跑了进来,老师一看见他进来赶紧比了个手势示意他随便找个地方坐。那个男生短暂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选择了老师正前面的那个空位置,抱腿坐在了地上。

因为这间工作室要用来排练,为了保持场地的空旷,所以并没有放太多凳子,平时上课的时候很多学生也都是坐在地上,要是乍一走进还颇有种温馨之感。

人们很容易对突然闯入视线的事物产生好奇,陈溪也不例外,自从那个男生进了教室,她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转移过。

如果只看外表,这个男生并不算十分完美,他的个子不是很高,整个人很瘦,看起来都没有一百斤的样子,但是他的脸型很流畅,五官也很精美,皮肤光滑白净,再配上他简洁却又透露着一股艺术气息的穿搭,整体上展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动人之感。

就当陈溪看的入迷的时候,那个男生突然一回头正好和陈溪对视,陈溪顿时收敛了眼神,假装不知道似的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经历了刚才那么尴尬的瞬间,陈溪也不敢再一直盯着人家看了,她开始专心听课。第一堂课,老师介绍了一些关于话剧的理论知识,然后又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今天剩余时间和以后几节课的内容。

陈溪看着黑板上老师写的课程任务安排,心里有点发怵,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毕竟话剧表演是要在公共场合表演给很多人看的,她平时在几个人的交谈中都会面露胆怯。

“既然来了,就是为了突破自己,千万不能再退缩了。”陈溪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感觉松了口气,有时候一定的积极心理暗示有助于战胜内心的消极情绪。

“接下来咱们进行一个普通话及地方语言训练,首先请同学们好好练习几遍我写在黑板上的这两个绕口令……”老师刚说完,下面就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念绕口令的声音。

陈溪也赶紧看着黑板上的字严肃地念了起来,她看着老师在同学们之间走着,马上就要走到自己这里来了,心里顿时开始紧张起来。随着老师越走越近,她的语速也越来越慢,不好,就当老师走近的一瞬间,她正好把一个平舌音读成了翘舌音。

她尴尬的脸唰一下子变红了,而那个年轻的男老师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他看了陈溪一眼后轻轻说了一句:“别着急,多练几遍就好了。”陈溪现在心里是既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今天第一天来就有机会听到了老师单独对自己说的话,但是又遗憾刚才表现的不好。“一定是太紧张了,多经历几次这种情况就好了。”陈溪又开始了积极的心理暗示。

这次课过后,陈溪又在校园里见了好几次那个男生,但是他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有几次陈溪就在他身后走着却也眼睁睁看他消失在了人群里。

第五次课后,话剧社团的老师告诉学生们他们也学习了一段时间了,想让他们分组排练一个剧目来参加学校举办的话剧比赛。同学们听了这个消息都很激动,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老师让学生们议论了一会后,就用手势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然后又把他们分成了大约十个组,然后让每组的成员一起讨论并决定本组要演出的剧目。

陈溪好巧不巧的和这个男生分到了一组,通过每个人的自我介绍她得知了这个男生名叫罗峰。陈溪这组人比较多,一共八个人,五个男生三个女生。可能是因为罗峰的气质过于出众,也可能是因为人家天生自带人格魅力,大家还没谈几句竟都不约而同的推选他为组长。

“组长,咱们组演什么剧目呢?”其中一个很瘦的女生率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罗峰看了看这个组的所有人,又思考了十几秒然后说到:“曹禺先生的《雷雨》行吗?正好咱们的人数也合适。”

“好啊,《雷雨》这个剧目太经典了。”还是那个很瘦的女生抢先对他的话做出了回应。

其余四个男生和另外一个女生都表示了认同,这时候罗峰看着陈溪开口道:“陈溪,你呢?你觉得咱们演这个剧目可以吗?”陈溪此刻正在走神中,听到罗峰喊自己的名字时才回过神来。“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陈溪一边说,一边用笑容来掩饰刚才的尴尬。

“好,那剧目就这样定了,我这就去报给老师,你们先讨论一下各自想演哪个角色。”说完罗峰就朝着老师的方向走去了。

“我想演四凤。”那个很瘦的女生再一次率先开口了。

“我觉得我长得不是很精致,演蘩漪有点不合适,要不我演侍萍吧。”另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轻声细语道。

“那你只能演蘩漪了。”那个很瘦的女生抢先替陈溪做了决定。陈溪想着自己参加话剧社团本来也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什么角色也没有太重要,而且她内心也很渴望能有一个登上舞台的机会,所以也就欣然同意了。

“那我演鲁大海。”一个身材壮硕皮肤偏小麦色的男生紧接着说道。

“组长肯定是要演周萍的,那我就演周冲吧。”另一个爱笑的男生一边微笑一边说道。

“我演周朴园。”那个看起来略显成熟的男生用低沉且稳重的声音说道。

“那我演鲁贵。”最后一个男生慢条斯理地说道。

等组长跟老师汇报完本组的剧目后,大家也已经商量出了结果。组长用本子把每个人对应的角色记录了下来,然后又交代了本组今后每天排练的地点。“因为这个比赛定在下个月中旬,所以可能要占用大家一些课外的时间了,希望大家都能够体谅一下。”罗峰用很诚恳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的。”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那行,那大家就先回去吧。”罗峰很温柔地看着大家,然后跟组员们一一告别。

此后的半个多月里,大家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练习,因为分组比较多,工作室里常常没有位置,所以罗峰就在教学楼最顶层找了一间废弃的储物室。现在正值严冬,顶楼又没有供暖设施,大家常常冻得打哆嗦。尤其是最后几次的彩排,大家都要换上正式演出时的服装,男演员有的着长衫有的着西装,这些衣服里面还可以套件保暖内衣也不会太过突兀,但几个女演员为了保持身姿体态还要穿上单薄的夏衣,陈溪饰演的蘩漪要穿一身黑色旗袍,她常常冻得牙齿打架,但即使环境并不理想,大家的激情却像火焰一样炽热。

很快到了正式演出的时间,大家在后台等待的时候仍在小声对台词。当主持人念到他们小组要表演的剧目和他们组参加表演的人员时,大家都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第一幕是四凤在煎药的场景,首先出场的是那个很瘦的女生,此时她正背对着观众滤药,只见她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揩汗。饰演她父亲鲁贵的那个男生在旁边吃力地擦着桌子上的银家具。为了更好的诠释人物形象,这个男生在化妆的时候还特意把眼窝下面画的黑了一点,呈现出一种凹陷的状态。他为了接近鲁贵的体型,还利用这半个多月特意增加了些重量,最终才有了和剧本上人物如此相似的姿态。

鲁贵对四凤说道:“你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了吗?”

四凤答:“都听见了。”

鲁贵回到:“这孩子”!

随后四凤又问道:“老爷出门穿的皮鞋您擦好了没有?”问罢将其中一只拿到鲁贵面前,说道:“这是您擦的!这么随随便便抹了两下,老爷的脾气您可知道。”

鲁贵一把抢过鞋来,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随后又将鞋扔到了地上。

……

随着两人对话的结束,第一幕也结束了。

第二幕主要是关于鲁侍萍和周朴园意外相遇的戏份还有鲁大海罢工纠纷等情节,几个演员演的都很形象生动。

第三幕是关于鲁侍萍和四凤母女二人的对话。那两个女生配合的也很默契。

第四幕则是全剧的高潮和结尾,大家表演的都很认真,不过其中有个小状况,饰演周朴园的演员由于太紧张突然忘词了,幸亏他很机智,借搀扶周萍的空档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下一句台词,从而顺利地完成了自己这个角色的任务。

当大家表演完毕之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全组人员再次面向观众台鞠了一躬。陈溪身在其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荣誉感和价值感,虽然从前也有集体活动,但是由于自己太过不起眼,所以并没有今天这样的感触。

话剧比赛结束之后,罗峰召集大家举办了一个小的庆功宴,大家也是第一次在排练之余有如此亲切的交流,这无疑增强了这个小团队的凝聚力。陈溪看到罗峰在每个组员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不禁十分艳羡。

比赛过后,话剧社团的课也没有之前多了,陈溪又好久没有见过组里的其他人了,包括罗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罗峰这个人产生了好奇,她的直觉告诉他,罗峰不仅仅是一个聪慧努力的人,他还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

一天周六的早上,董可霖给陈溪打了个电话,陈溪在睡懒觉没有接,董可霖就又打了几遍。等陈溪醒了之后,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赶紧回了过去,但是当她回过去之后董可霖却没接。

“真巧啊。”陈溪以为董可霖在做什么事情,也就没有理会。没想到这将会成为他们第一次争吵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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