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是生产队的牛，她就真给卖了。一头牛可是能卖两万呢。
【山崽在大山里放牛呢，现在的人有没有同情心啊，放牛娃直播赚点儿钱怎么了。】
【就是，哪来的黑子。杠精转世吧。】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山崽不怕，以后我们家人守护你，只要你多发点儿你哥的手就行。我就想问问，你哥拉屎自己擦屁股吗？】
弹幕聊着聊着忽然就歪了方向。不过覃月还是很感谢大家在直播间维护她，然后上架了黄花菜的商品链接。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得给大叔覃丹曾婆还有自己买棉衣了。羽绒服是最保暖的，可是不能买，都没法解释这个工艺，只能买棉袄，那种特别厚，含棉量特别充足的款式。
还得买鞋。
上回去盐井上工，覃月可算知道鞋的重要性了，那么冷的盐水里，光脚踩进去，回来后脚上生满了冻疮。但凡有双雨靴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冬天保暖的首先就是雪地靴，不能买。其次是运动鞋也不能买，棉鞋又不防水，踩到泥坑屎荡子里，就不能穿了。
大队里大家普遍穿的是自己做的布鞋和棉鞋，家里顶顶有钱的人家才能买到解放鞋。靴子什么的，还没人见过呢，
解放鞋太高调，皮鞋太富贵……
“这是什么啊？”覃丹又马不停蹄的给覃月送黄花菜来，就得到了一双礼物。
“防水棉鞋，你穿上试试。”
就是20块钱一双的劣质雪地靴，老人款的，防水保暖还不伤脚。
“棉鞋还能防水呢？”
棉鞋怎么就不能防水了，涂层面料品种多得，覃月理直气壮，反正看上去和棉鞋差不多，她还在上面糊了不少泥巴脏东西，看着和破破烂烂的棉鞋没什么区别。
“小心点儿穿啊，别让别人发现了。”
“我知道，我穿的我妈改的棉裤呢，裤腿能把棉鞋都挡住。”覃丹表示她聪明着呢，覃月拿出来的好东西，她可从没让人发现过。
覃丹穿得挺合适舒服的，脚暖和了，感觉全身都暖和了。
晚上，覃月又把棉鞋给大叔也换上。
大叔脚上的一双解放鞋，都穿的破破烂烂的鞋底只剩三分之一了。
“很舒服，你的语文教材我已经写好了，从今天开始学习吧？”
大叔你这就是恩将仇报了，我给你买棉鞋，你给我送课本，多大的仇！
“大叔我明年再开始学行吗？”牛棚里光线不好，她总在煤油灯下学习，眼睛近视的。
“你已经比别人学得晚了，要尽快把小学课程学完。”
申南清拿出一本刚刚默写好的小学课本，放在木床上新做的小桌上，把煤油灯的亮度也调高。
“我们要先学习认字。”
不用了吧，她虽然是个学渣，但不是文盲。
“大叔，我今天累了，我能明天再学吗？”
“不行，学习要坚持我看看你的学习能力，好制定学习计划。”
本来大叔又高又帅又温柔还有学识哪儿哪儿都好，这会儿逼着她学习，忽然就觉得大叔没有那么好了。
“我要是近视了，肯定是大叔你造成的。”覃月躲也躲不过，只好翻开大叔写的教材。
这个钢笔字，也太好看了吧！
大叔你的手好看，所以写的字也好看吗？欣赏一会儿字体之后，覃月翻看了几页语文课本，启蒙儿童故事，写的还挺好看的，还想多看几页，忽然想到大叔说要制定学习计划。
等等，她可是个踏实的学渣，可不能给大叔她是个天才的错觉了，看慢点儿。
“以前学过？”
“没有没有，大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有机会学习啊。就是以前覃浩上学的时候，我去学校扒窗户听老师讲前面几页，所以就觉得很熟悉。”覃月赶紧解释，差点儿就露馅儿了。
所以小姑娘还是喜欢学习的，只是以前上不起学。他会好好教小姑娘学习的，让她跟上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学进度。
很快覃月就发现了一点。
不论一个人之前有多帅，当他成了你的老师之后，你都会发现这是个魔鬼，那些师生恋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应该都不是班主任吧？每天晚上盯着你学习的那种。
提前进入学习生涯的覃月都觉得能够出去放牛，真是一件太美妙的事情了。
“出大事了！覃月你知道不！”被学习折磨的有气无力的覃月连肉饼子都不香了，蔫蔫的看了眼激动的覃丹。
怎么了？
“那个张春兰，你记得吗？就是你让我看着点儿的那个！”
“我不是叫你别再跟着她了吗？千万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张春兰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谁知道她身上的事情什么时候会爆炸为了避免被殃及，一定要提前躲的远远的啊。
“我没跟着她，是她自己出事儿了。”
啊？张春兰怎么了，和人搞对象的事儿被发现了？
“张春兰流产了。”
“你怎么知道的？”
“整个大队都知道了，她在地里干活儿，忽然裤子上都是血，然后晕倒了。结果卫生所的人过来说，流产大出血。”好多人都听见了，大队都传遍了的。
“那你激动什么，这个是大人事儿，大人们会处理的。我们小孩子不要去问这些。”
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不激动吗？
“张春兰可没结婚。”
“恩。”
她不仅知道张春兰没结婚，还知道张春兰搞得对象是个已婚男人。
这事儿，本来覃月就当是个八卦了，听一听，和他们没关系。
晚上，照例是学习时间，大叔讲课她听讲，忽然牛棚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就是大队积极分子覃卫国。
“把这个犯了流氓罪的劳改犯带走！”
然后几个人上来就架住了申南清，蛮横的把人往外面拖。
牛棚里的东西也一阵乱砸，炉子砸破了，木床砸垮了。
“你们干什么！谁犯流氓罪了！你们这么抓人有没有把大队书记放在眼里了！”覃月冲过去拽人大喊。
然后就被大队积极分子一肘子给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