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姑娘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那人的音容笑貌已经嵌入了她的脑海。
她嘴上说着要离开他,心里却贪恋着他对她的好!
人啊,真是贪心的动物。
起初只想要他给的十万两赏金,后来……想要他的温柔,想要他的三千宠爱,尽数赋予她一人。
她明知道情如毒酒,却忍不住去品尝一口。
可这情太短暂,稍纵即逝!
她连情爱的滋味都不晓得,他便这样苍白无力地倒下,似乎永远也不会醒来。
有句话说得好,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时才懂得珍惜。
难道,她就要失去他了?
可笑的是,她从未拥有过他。
云卿低声啜泣着,小手抚过他的银色面具。
“皇叔,你先前说,要我揭开这面具,你的真容,只给我看……”
“我当时说不想看,其实是骗你的!我想看,等你醒过来,我慢慢看,可好?”
“城东的海棠花开了,好漂亮,皇叔愿意陪我去看海棠花吗?”
她握住他冰凉的素手,狠命揉搓着,想要以此增加温度。
“不要冷,不要变冷……”
“你曾说,万里河山双手奉上!彼时的我不愿相信,如今我就豁出去,信你一次!只要你活下去。”
云卿笑得狼狈又失魂落魄。
活下去,好简单的三个字,对他而言,却比登天还难。
人固有一死,纵使他强大如斯,也逃不过一个命。
男人的手还是越来越冰冷。
云卿一面替他取暖,一面继续施针。
前世行医多年,她从未这样慌乱。
姑娘看着男人苍白干裂的嘴唇,一咬牙,恨恨道:“凤辞墨!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只当从未遇见过你这个人。”
“我说过,我的心是冷的,比石头还硬!”
“有本事,你就别醒过来!”
在她的激将法之下,凤辞墨的眉头一皱,薄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云卿的眼睛一亮。
有用?他听得见?
她执起一根银针,扎进他的痛穴。
“嗯……”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依旧该死的好听。
“还没死,还有救!”云卿大喜过望,施针的速度逐渐加快,小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的动作不再僵硬,小手也不再颤抖。
冷静,这是一场生死的拉锯战!
她稍有不慎,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在施针的同时,云卿还不忘用言语刺激他。
“凤辞墨,我是云卿!你若死了,我就找十几个男宠,气得你从棺材里跳出来!”
“你若活下来,我就答应你,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情为何物,我也想知晓。皇叔,我等你告诉我。”
“滴答”,姑娘的泪水滴在了男人的唇上。
又苦又涩。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凤辞墨的嗓音幽幽响起。
“卿卿,你是认真的?我当真了,不许反悔!”
云卿:“……”
“谁?谁在说话?”她猛然低头一看,恰好对上男人含笑的凤眼。
他依旧面无血色,眼里却有了光。
其实,并非他眼中有光,只是,遇见她那一刻起,她便成了他眼中唯一的光。
他说:“卿卿,情为何物,我用一生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