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同学?是你吗?”赵千禧和周忱打完羽毛球后在体育馆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尧尧,天气又很冷只好先回宿舍,没想到在宿舍楼下竟看到了他。不过,他好像在抱着一个女生?
尧尧听到后心里一惊,像是自己最私密的部分被人看光了一般,趁他们二人还没靠近拉起姐姐的手就带她往反方向跑。
两个人跑了很久,直直跑到了尽头的围墙处,没有灯光,一片黑暗。晓怜本身穿着高跟鞋跑得就很费劲,停下来后不住地弯腰大口吸气。尧尧转过身走到姐姐身后,从她身后轻轻揽住了她,把头埋到她的脖颈里。
晓怜不知道此刻究竟要不要推开他,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这次并没有乖乖听使唤。
“我爱你...”背后轻轻地飘过来几个很沉重的字眼,与此同时女生的泪珠掉落出来。像是灵魂深处一段被封印的情感,正在悄悄苏醒。
风吹动树叶,哗哗的声音很快盖住了那句简短的告白。“你...呢?”他甚至都不知道怀里的人有没有听到,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时间嘀嗒,嘀嗒一秒秒,一分分地滑过,两人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像。他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他渐渐松开了手,就当晓怜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一对温暖的唇再次吻向她,轻如点水。
一下,一下,又一下。他不舍得就这么离去,但面前的人像是没有灵魂般,再也不去回应。最后,他停下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虽然黑暗将他们笼罩,但他知道他在看着她的眼睛。晓怜渐渐垂下了眼帘,许久之后,久到似乎过了几个世纪般,她终于开口了。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那你呢?”
“我坐车回学校。”
“我送你!”
再次,空气中充满沉默。尧尧试图在黑暗中寻觅姐姐的手,抓到后才发现她的手犹如冰块般寒冷。他心头一紧,忙问道:“很冷吗?”
“...”对方没有应答。
尧尧抓起她的双手在自己嘴巴深深地呼一口气,也不敢使劲去搓,只好将衣服撩起来,将这双手放进去保暖。
晓怜的手碰到尧尧腹肌的时候下意识地缩了回去,身体也往后退了几步。尧尧见状连忙上去安抚道:“别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可晓怜这次是有意要同他保持距离,任凭他怎么说也无力回天。尧尧无奈叹了口气,只好作罢,轻声问道:“我送你到校门口好吗?”
“...”
尧尧知道她肯定不会理自己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了。上前拉住她的手,任凭她怎么挣脱他也不再放开,带她漫步在校园里,讲着自己这几天在这些地方发生的种种故事,此时此刻他多希望时间可以停驻在此,希望这个学校大到可以牵着她的手一直逛下去,希望她一直能在自己的身边...
没多久,两人走到了大门口。尧尧渐渐放开了她的手,他此刻多希望她能一把抓住他,就算有一丝动静都可以,他都会反握回去,他只需要她的一个回应。
可惜,他什么都没等到。
尧尧走到晓怜目前,门口的灯打在他的脸上,只见他嘴唇上布满了晓怜的口红,相貌有些诙谐。“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他看着灯光下姐姐的脸庞,还有被自己亲的已经花掉的唇,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破碎感”的美。
尧尧眼睁睁看着一颗泪珠从姐姐的眼中滚下,还不到一半就被她用手拂去,晓怜看着眼前的男孩说道:“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校门,留尧尧一人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门卫大爷抬头看到尧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已经见多不怪了。
姐姐走后,像是把尧尧的魂也带走了。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怎么换的衣服,怎么上的床,那天之后尧尧接连发了三天高烧,连远在老家的母亲都坐飞机来看他,姐姐也不曾来过。
他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
“尧尧,尧尧......你这是怎么了?妈来看你了,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我知道你为了吃这口也得赶快好起来对不对?”凌芳焦急地守在尧尧的病床边,再这么烧下去肯定会出事的。这孩子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凌芳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晓怜的电话打了过来。“怜儿!可联系上你了,你在哪里?”凌芳一边说着一边去病房外面问道。
“怎么了妈?我这几天有个集训,一时走不开...”
“尧尧...你弟弟发了好几天烧了,再这么烧下去这人就...”凌芳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尧尧发烧了?!”晓怜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气,她咬着牙问道:“妈,您别着急,您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到医院了,昨天晚上的飞机,一直没联系上你...”
“好,我马上就赶过去,您别急啊!”
晓怜挂了电话就立马从集训基地打车奔向医院,她知道尧尧对妈妈有多么重要。虽然妈妈平时都是对自己好于弟弟,但实际上她都知道妈妈是悄悄将弟弟藏在了她的心底里。
再加上她的直觉隐隐告诉她尧尧这才的病和那天晚上脱不了关系,如果自己能早一点推开他或者在他回宿舍的时候就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她在出租车里倍感焦虑,她不敢向妈妈坦白这件事,但又怕弟弟真的出什么意外。
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走后不知道那个傻瓜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为什么当时就没有让他抱一下呢.....眼泪再次不住地流了出来,晓怜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此刻竟也像个虔诚的使徒般为弟弟做着祷告,但求他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