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车上沉默地坐着,陆驰想着总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吧,于是说道:“我听陈昂说,你自己出来单干了。”
“嗯,想着也创业试试,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能力。”
“那挺不错,我还和陈昂说你是有为青年呢。”话题再次陷入冷却。
“那个”高明齐开口了,估计他也是在搜肠刮肚地找话题,“说实话,上次在李局长的饭局上看见你、你们,他还说他说认了个干女儿,我当时是吓了一跳的,我想我和您也不熟啊,怎么这么隐私的饭局也叫我参加呀,都蒙了。”高明齐偶尔会从镜子里看看坐在后面的陆驰,他接着说道:“直到和你们熟悉了,我才知道你们都是单纯的女学生。当初是我想多了。”高明齐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看陈昂和我出去吃饭,还会紧张的想要和我AA,所以你们都是单纯的小女孩。”顿了一下,话题好像再次冷却,“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和李局长怎么认识的?”
一听到这个问题,陆驰眼睛一亮,心想这个话题我可以说说了,多占用点时间,于是她打破可能到来的沉默,徐徐展开叙述:
我因为英语不好,尤其是口语,于是我就报了一个英语补习班,这个补习班就在修文大厦,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离老李上班的地方很近。
课程是周日下午两点半,一般怕堵车我都是吃完午饭就从学校出发,如果堵车就可以在车上睡会觉,如果不堵车到的早,我就会在修文大厦楼下的咖啡店点一杯咖啡,他家有很多英文期刊,所以我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英文杂志,就很惬意。
后面的事就是老李和我说的了。他说:
一天下午他外出办事,正和我走个对面,他当时惊呆了,以为国外的女儿回来了,可是仔细一看发现身高不一样,他才意识到我们只是长得很像而已。于是他就跟着我,发现我在修文大厦楼下的咖啡店在喝咖啡。因为当时他赶时间,也就没多想就离开了。
他说,转天他又去了,可是并没有发现我,于是他转天又去了依然没有发现我,他说他连着去了几天,就在他以为这次碰见只是偶然事件时,又在周日下午遇见了我。他和就我一起走进咖啡厅,坐在另外一个角落也点了一杯咖啡。直到到了上课的时间,我离开去到大厦十楼的补习班,他才意识到,我是每周日来补习英文的学生。
他说,他观察了我几个月真是风雨无阻的来上课,有时候还姗姗来迟踩着铃声踏进修文大厦的门口,有时候还能坐在咖啡厅悠然的喝一中午咖啡。我笑着告诉她,这一切要取决于我路上的路况,我每周的出发时间基本是一样的。
“后来呢?”高明齐问道。
有一次我在咖啡厅,他走过来对我说:“你好同学,我能和你坐一桌吗?”
我心想,那么多空桌为什么非要和我坐一桌,我抬头一看是一个中老年男人,虽然彬彬有礼,但也不禁心生厌烦。
他坐下后,打量了一下我在看的报纸,就对我说:“你在楼上上补习班?”
我当时还挺警惕,赶紧看了看周围,他大概也发现了我的警惕,就赶紧笑着说:“别误会,只是你长得和我在国外的女儿很像,因为我好久没有看见她了,所以就想过来和你说说话.....”可能是为了消除我的疑虑,他赶紧拿出钱包露出里面的照片给我看,我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才探头过去看他的照片,果然和我有点像。
“对,尤其是鼻子。”高明齐说,“都有一个小驼峰。那天吃饭前他也给我看了她女儿的照片。”
陆驰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又给我看了身份证,我一看他叫李建国,应该没有骗子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吧。而且他还告诉我,他就在旁边机关上班,不信可以和他去看看。我赶紧拒绝了,说不用了,我相信。然后我们就聊了一会,我就告诉他我要去上课,就离开了。
后来,我就经常能在咖啡厅看见他,有时候过来和我说说话,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是喝完咖啡就离开。慢慢地我也就当做平常了。他过来我就和他聊聊天,他不过来我就和他点点头。
有一次,他把手机号告诉了我,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他能帮我的一定会帮,我就礼貌地存了一下。
直到有一次,我们学院的院长找我对我说,李建国找过他,说我是他的亲戚,让院长照顾我一下。我才百分百确定他不是骗子,并且才知道他是房管局的副局长。
“是不是挺戏剧的?”陆驰问。
“真的是。不过李局长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女儿了。我听我哥说,因为早年李局长比较忙于工作也不太顾家,于是当时的太太就和他离婚了,带着女儿嫁到了国外,反正见一次也很不容易。领导干部不能轻易出国,而他女儿又深受国外影响,和他的话题也比较少。”
“是。老李说年轻的时候不觉得,那时候天天出去喝酒聚会,总觉得有没有家人无所谓,现在年纪大了,才知道家庭的重要以及家人的难能可贵。”
“是呀,大概人老了就容易孤独。”高明齐感慨道。
“嗯,所以老李有时候会给我打个电话聊聊天,或者过来和我吃个饭,其实我也劝过他再婚的,但是他一直说工作忙呀,没时间呀......后来我也就不管了。”
“我看现在还是有人陪他,天天上班有同事,没事还有人请他吃饭喝酒,等他退休了,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陆驰发表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笑。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聊着,车子到了火车站,高明齐帮她拿好箱子,对她说:“再见,明年见了。”
于是,两个人挥手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