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
霍铮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把揪住了大夫的衣领,“她吐成那样,以前一顿能吃两碗饭,现在别说饭,连粥都吃不下去……”
说道最后,他又捂住嘴。
平常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的汉子,被这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呕吐感弄得面如菜色。
越是能体验到这种感觉,越是知道时嘉的不容易。
他现在后悔得不行,巴不得将当时那个在山洞里控制不住的自己暴打一顿。
再将丰都城内的那个庸医狠狠责罚一顿,才算解气。
可解气有什么用?
怀了还是怀了!
“你下去吧。”
霍铮累了,他仰躺在榻上,生无可恋,还得叮嘱大夫不能把他“害喜”的事情给时嘉说。
大夫再三保证,不给时嘉说。
可时嘉是谁?
她知道霍铮不敢来见她,但她想霍铮呀,只能让平平安安盯梢他们的爹爹。
没想到。
这日晚上,平平脸色惨白的跑进来。
“娘亲,完了。”
“怎么了?”
时嘉被他吓住了,挣扎着坐起来,“有刺客?你爹爹受伤了?还是遇到风浪了?”
“都不是。”
平平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我要有两个娘亲了。”
时嘉:“???”
她怎么才睡了一觉,就有点不明白平平在说什么了?
“什么两个娘亲?”
“我方才在爹爹的船舱外面听到了,大夫说爹爹害喜了,不是只有娘亲才会害喜么?我可不是要有两个娘亲了?”
平平哭丧着脸,“爹爹那样子,竟然是个女人,太吓人了!”
时嘉:“???”
她被平平吓到了,好像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也淡了不少,掀开被子急匆匆的出了船舱,霍铮搬出去后,也放心不下时嘉,就住在她的隔壁,时嘉一出船舱,往左走两步,就是霍铮的船舱。
霍铮早听到了时嘉要过来,提前她一步,将挡板给压住了,避免时嘉闯进来。
“霍铮,你开门呀。”
时嘉推不开挡板,只好喊话。
从里面传来霍铮的声音:“嘉嘉,我已经睡了,你快去歇息吧。”
“平平说你身体不舒服,你哪儿不舒服?”
她当然不会知道,霍铮是什么“女人”,他是不是女人,她还能不知道?
霍铮拧着眉头,脸色惨白。
天下绝对没有比他还要凄惨的男人了,自己娘子怀了孩子,自己也跟着吐,要是让嘉嘉知道,不得又心疼又嘲笑?
不管如何。
面子不能丢。
霍铮清了清嗓子:“应该是他听岔了,我的身体好得很,快去睡吧,今日巡船花了不少时辰,我困了——”
说罢。
还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时嘉:“……”
听这声音,好像还挺中气十足,估计真的是平平听错了吧?
时嘉嘀咕道,船身有些摇晃,在甲板上久待也不好,他不出来,时嘉也没法子。
“那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心里一安定,那股眩晕感又袭来,时嘉靠着周淑媛回了船舱。
霍铮松了口气, 躺在自己的榻上怀疑人生。
他以为这个症状,过了两日就能好了,没想到不仅没有好,反而又越来越烈的架势,打过熊杀过狼的男人,在生理反应上真的没有一点法子,吐得天昏地暗。
于是——
整个宝船上见不到霍铮的踪影。
各种风言风语开始传了出来。
“将军是不是生病了?”
“估摸着是,人影都不见,日日传唤大夫呢。”
“完了。这是没有享福的命呐——”
众人议论着。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等那些人议论完,悄无声息的往船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