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没有按照目标穿插后续支援的金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把民兵托付给了王硕基,又找燕槿华借了不少驼马,带着一部分重罪犯小队队员朝塘口要塞奔去。
他在绑完德庆阿就托人向扬州送了一封密信,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他们估计也快到了。
在一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芦苇荡陈牧吹了两声口哨,刚刚还平静的芦苇荡顿时躁动了起来,惊的那些白鹭纷纷飞往天际,从芦苇荡里面钻出来的不是他人,正是换上新式服装的李万福。
换装方面陈牧已经想了很久,蓝白色的服装很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陈牧设想的新式服装是东德的军装,灰色主色足够低调,而且相较于辣德军装来说更加先进和实用。至于鞋子,陈牧也想一步到位直接换上长筒靴,但奈何没钱,只能先普及布鞋,起码不能让士兵穿凉鞋上战场。
又考虑到现在生产力不够所以陈牧没在军服上绣胸标,但是军衔章是要有的,列兵是纯黑领章,上等兵就多一条杠,下士是一颗金属三角形加黑色打底领章,每往上就加一颗三角形金属。
军官则是相同设计,不过领章底色变成了蓝色,至于说为什么选择三角形,因为陈牧也忘记在哪儿看到的了三角形象征稳定、坚固、进步以及激进和尖锐,代表一种进取和力量,是出现不按理出牌、独树一帜、新的思想和决绝的行为。陈牧觉得这个设定太适合新军了。
帽子方面则是经典的奥地利山地帽款式,现阶段军徽采用的是简笔双头鹰,左右鹰头分别象征了思考过去与展望未来。陈牧当时也是脑袋一热才想到这些方案,但自己又没时间去做,那怎么办呢?索性一股脑丢给息乔飞去办,陈牧不知道息乔飞是怎么解决那些实际困难的,但就结果来看他办的很好,很出色。
陈牧热情的拥抱了一下李万福“好久不见,变瘦了,不是让你们把伙食开好吗?”
李万福被陈牧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手足无措,大黑脸上也浮现了一些红云“做完衣服钱就不够了,再加上给新兵买枪,剩的钱更加捉襟见肘,所以我们就选择军官和老兵吃简单点,让新加入的兄弟们吃好点。”
“你倒是知道体恤下属。”陈牧松开了拥抱转而拍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跟您学的吗?大家都是一家人,哥哥让弟弟吃好点也是应该的。”李万福害羞的抠扣脑袋。
陈牧稍微扭头看向换上新军装显得更加帅气英俊的息乔飞说道:“辛苦你了阿飞,衣服做的很漂亮,给你提少尉,这次炮兵还是归你指挥,你要是把事情做的跟衣服一样漂亮我再给你提一级。”
“多谢将军!”息乔飞站直向陈牧敬礼,他好像也学着陈牧把头发剪短了,现在看上去倒像一个偶像练习生,果然人长得帅什么发型都能hold得住。
陈牧点点头对着那些站在芦苇荡里面的士兵和军官大声说道:“前线战事紧急,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们的任务很简单,破袭金军,为雁翎军解围,最重要的一点,新兵跟紧老兵,别掉链子牢记训练,我们平安回家!”
“是!”官兵齐齐答声,其中不少官兵在听陈牧说这次是打金人后脸上露出了藏不住的兴奋,一众军官也是同样表情,时隔多年,他们终于能够再战金军了。
云岭山脉阻击一线,负责支援的金军是从塘口城里拉出来的精英部队,雁翎军和民兵筑建的防线不断被金军蚕食,燕槿华和王硕基带的穿插部队也没起到多大效果,金军只是暂时混乱就派人堵上了缺口跟民兵和红袍仕血战。
燕槿华对王硕基怒吼道:“你的将军呢!陈牧呢!我们的阵线马上就会被金军突破了!他滚到哪儿去了!”
王硕基何尝不是焦躁无比,他已经把那些招募来的猎人也派到了一线,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而且他也犯了这个时代军官的常见错误——把游击力量丢到一线绞肉。
“还请少帅稍安勿躁,将军会来的,将军绝不食言。”说罢他朝前方开了一枪然后装上刺刀“后方指挥劳烦少帅了。”
燕槿华直接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倒在地:“一个酸书生倒还有点血性,你和陈牧都是死心眼。”说完后她随即上马,将马刀横在身侧“进军!”
她带着三十人的将军卫队冲了上去,她背后起舞的披风像迎着疾风怒放的彼岸花,在那腥红色的火焰中,她闪烁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她和她的战马疾驰在敌阵就像在荷塘起舞的芭蕾舞舞者,每道寒光的下划都能激起一道血线和带走一声惨叫,鲜血染上青铜面具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索性丢掉面具,露出藏在面具下的天仙面孔,她立马横刀:“大安的儿郎们!随本帅破敌!”
她的英勇表现确实将岌岌可危的士气拉回来了一点,士兵们跟着她一起咆哮,一同冲击,金军当然不会让她如此放肆的在军阵中横冲直撞,特别是在看到她脸之后。
那个金军领帅冷笑一声架起了长弓瞄准了她,箭矢即出精准的命中了她的肩膀,燕槿华吃痛的从马上重重摔下。
“抓活的,赏金百两,要是如此烈女和本将结合,那会诞出如何勇士呢?”
燕槿华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把刀插在地上单膝跪地看着前方,面前的是怪叫着冲来的金军,身边是不知所措的士兵,她还能做什么呢?她在士兵的帮助下站直了身体,绝望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这次看错人了….”
但好像神特别眷顾她,所以降下神谕,派来天军,划破空气的炮弹就像教堂里的圣咏,那些榴霰弹在半空炸开变成一颗颗钢珠砸进敌方士兵的体内。
燕槿华只觉得那些榴霰弹在空中炸开时太美了,绽放的炮弹就像她小时候陪母亲熬夜看昙花盛开那场景一样。
那些运气不好打士兵被密集的钢珠撕成了肉块,运气稍好的则是被一颗钢珠命中要害保了个全尸。
炮火过后是那些快速从她身边跑过的穿着灰色制服的士兵,他们排成一道人墙将燕槿华和红袍仕以及民兵挡在身后,随即是一阵稳稳的齐射,燕槿华不知道这波齐射带走了多少金军,但是听惨叫声判断应该死了不少人。
突然有一个人闪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肩膀。“有点深,你忍一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燕槿华放下来因为条件反射而举刀的手:“怎么才来?”
“有节路特别难走,花了点时间。”陈牧先是把她的肩甲解了下来然后快速拔出插进她肩膀的箭矢,后者也因为疼痛咬紧了牙关。
箭矢就像塞住水管的布条,扯住箭矢的一瞬间鲜血就从她的肩膀涌了出来,陈牧也是将绷带慢慢塞进伤口处帮她止血。
疼痛带来剧烈反应让她把手狠狠掐进了大腿,本来健康的肌肤也变得惨白,待暂时处理好伤口陈牧扶着她慢慢坐到地上。
“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你跟在我身边,我来帮你换药和包扎。”陈牧一边说一边从腰封上的医疗包里面翻出一颗止痛药。
“军中有大夫。”燕槿华的语气也变得有气无力了。
“有一种东西叫做无菌操作,你军中的大夫可不知道这个概念,我不放心将你交给他们。”说罢他将止痛药递给燕槿华。
燕槿华乖巧的接过止痛药说道:“这是何物。”
“消炎镇痛,灵丹妙药,用水送服,长生不老。”陈牧捡起燕槿华掉下的马刀站了起来“乖乖坐一会儿,去去就来。”
燕槿华轻声笑了笑,那张虚弱的脸让人无比怜爱:“那就交给你了,陈将军。”
“收到。”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金人被新军的齐射打的喘不过来气,他们的部队就像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群一样被赶到山上,然后被袭来的实心炮弹轰成肉泥。
不少金军的心理已经不堪重负,他们看着自己身边的三五战友的身体被那些炮弹轰的老远,只剩下孤零零的双腿站在原地,他们的嘴里用金语念叨着投降的话术,陈牧把俘虏他们的任务交给了跑在后面的民兵。
他则是带着士兵们向着山脊线高歌猛进,他将金军交战部队和其后续部队直接拦腰截断。
那些正在指挥士兵和雁翎军交战的金军帅将顿觉不妙,他们正在腹背受敌!他们的士兵一时半会冲不开雁翎军的防线,后面的追兵又快完成合围。
金军总指挥长哈气愤的将指挥鞭摔在地上对着身边的将领大吼:“进军!进军!破了那些汉人带防线!”
“主帅,万万不可啊,那些高丽军士气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再让他们强攻可能会临阵倒戈也说不定啊。”一个将军试图劝长哈放弃攻势撤退。
“那就把那些高丽军杀光!我们的勇士在战死后会重新回到草原之神的怀抱!让他们不要害怕!”长哈已经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他不断下达类似的荒诞指令,还插手前线指挥,随意调动各个方向的军队到他认为合适的位置上面,他觉得就是因为一线旗佐和领军的无能才让他的部队没有突破那些两脚羊的脆弱防线。
那些因为包抄部队影响的高丽军士气开始崩溃,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开始逃跑,他们的金人督军划着大刀朝那些逃兵带头上砍去“不许逃跑!接战!接战!”
高丽军本就被金人欺负已久,看着那不是人的督军在肆意砍杀自己的同胞,有的人干脆恶向胆边生,用刀把那个督军捅了对穿。
战场上的哗变会像瘟疫一样在队伍里面传播,看到有自己人杀了金人督军后其他高丽军纷纷效仿,更有甚者集结起同乡去杀其他金军。
一瞬间战场混乱无比,金军忽然从一打一变成一打二,到现在直接变成了一对三,他们不仅要应付汉军的刀剑和步枪,还要担心那些绑着白色袖带的高丽军会不会在自己背后捅刀子。
陈牧的军队已经逼近靠近帅帐,听着那一阵阵逐渐变大的枪声长哈像失去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完了…都完了…本帅居然输给了那些两脚羊…”
“大帅,我们快撤吧!”那些将军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被汉人活捉了。
“撤?能撤往何处?”长哈握住腰上的长刀猛的站起身来“让我们重回草原之神的怀抱!”
“重回之神的怀抱!”将军和参谋们也一同举刀站了起来。
“大帅快撤啊!”一个小兵突然冲进帅帐打破了这热血场景,还没等长哈发火那个小兵就身中数枪先前倒去。
“汉人来了!勇士们随我进攻!”长哈举起刀就要往外冲,可突然间外面扔进来一个石头。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石头”突然发出剧烈强光和巨大声响,长哈和将军参谋们痛苦的捂住眼睛开始乱叫。
等长哈眼睛里的光点慢慢消失后他发现他已经被绑了起来,眼前是一个笑嘻嘻蹲着等汉人。
“缓过来了?”那汉人眼含笑意,语气戏谑。
长哈没有说话,他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想要咬舌自尽。
陈牧也看出来了对方想干什么,陈牧笑着不停轻扇长哈脸颊说道:“小老头,人的身体都有保护机制,你要不断自己舌头的,就算你异于常人要断了舌头你也不会死的,一把年纪了废这功夫干嘛呢?你还不如求我动动手,这样还快一些。”
陈牧越说长哈越用力咬舌头,直到嘴角渗出鲜血了都不停下,可事实真像陈牧所说,他越用力舌头就会越往回缩。
“杀了我!”长哈吼的很大声,以至于血都喷到了陈牧脸上。
“真恶心,还好这年代同性恋还没开始乱搞整出艾滋病,不然老子不止会杀你一个,还要杀你全家。”陈牧用力揪住他的发髻恶狠狠的看着他“老子还要把你那个什么狗屁金庭的所有人杀光!一个不留!”
陈牧说完就从腰上取下刺刀割掉对方的发髻,长哈像发了疯一样反抗陈牧,对金人而言,发髻就是生命,是荣誉的象征,这点倒是和邻岛岛武士挺像。
长哈不停乱动陈牧不好下刀,好几次他都差点划到自己,陈牧只得放开手。
“行吧,尊重你的意见。”陈牧按住膝盖站起身来,走到一个参谋后面用刀抵着那人的喉咙。
“你不让我割头发,那我只能割他喉咙了。”陈牧亲昵的拍拍那人的脑袋“别怪我哦,怪这小老头去吧。”
“软弱汉人!我宁死也不会让你侮辱大帅!”那人对着陈牧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陈牧没说话,用刀缓慢的朝着那人的颈动脉划去,他没用多少力气,一边划还一边给那人解说。
“皮肤开了,毛细血管开始渗血,接下来是肌肉。”
那人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要是陈牧动手快一点他或许没这么害怕,但陈牧的动作似乎就像在用刀爱抚他一样缓慢、轻盈,还不断解说他身边的变化。
“哎呀,开始流汗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害怕呢,我摸到你颈动脉咯,再下去一点点你的血就会像瀑布一样喷出来哦,现在拜托你大帅还能留一条命呢。”
那人彻底支撑不住了,大喊:“不就是头发吗!大帅你满足他又会怎么样啊!我把我头发给你还不行吗!”
“笑话!头发是勇士的荣誉,岂能容那小儿玷污,你再看看你此时的软弱样子!和那些两脚汉羊有何区别!”长哈还觉得挺理直气壮。
“求你了!”那人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陈牧停了下来把刀插回刀鞘又重新走到长哈跟前“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期待在押你回扬州的时候病死在半路吧,不然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你这个军国主义狗杂碎!”
陈牧很愤怒,上一次这样惹毛他的人叫做喜春。
“你还想怎样侮辱一个勇士就尽管来吧!本将绝不怕你!”
“勇士?哈,真是贻笑大方,对着手无寸铁百姓挥刀然后在今天输的一败涂地的勇士。”
“死在我的刀下是那些两脚羊的荣幸!”
“那我让你也体会一下那些荣幸吧,大尉!”
“到!”李万福迅速跑到陈牧身边立正站好。
“把他头发拔光,记住了,是拔,不是割,明白?”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