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卑职那年举家搬到彭城,不想回了京城,竟又遇上娘娘。”
……
夕阳半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顶端处,竟有了交叠。
橘红色的阳光刺的陆寅眼睛发疼。
咱们。
好像并不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好词。
他凤眸半阖,鸦青色的睫羽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一道阴阳,眼底冷光迸射!
咔嚓。
贵妃榻的扶手被他生生掰断。
好一个沈家哥哥!
当真是好得很!
聊了一会,锦泱与之告别。
“沈家哥哥,若是在京城遇上什么难事,就去寻我父亲,之前他还总念叨沈伯伯,说断了书信,不曾想伯父伯母竟……你也要节哀,本宫相信,以你的能力,早晚能杀光蛮夷,为伯父伯母报仇!”
沈霄很轻的点了点头,捏着茶包的手却加重了力道。
“娘娘保重,若有差遣,吩咐便是,沈霄这便下去了。”
“好。”
二人在门口依依话别,殿内的听雨已经急的火上房。
她可是眼睁睁看着九千岁掰断了床榻的扶手,想来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样淡定。
娘娘喂,快别聊了吧。
故人相见,锦泱一扫烦闷,欢欢喜喜的往殿内走,“没想到沈家哥哥竟然长成这么高,当年他才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聊完了?”
嗤声略略熟悉,锦泱脚步一顿,一抬头便撞上陆寅绽着讥笑的脸。
而他身后的听雨疯狂给她打眼色,瞄着那断掉的扶手狂扯嘴角。
锦泱心里一凉,完球,以这老东西那针别大的心眼,一定是生气了。
她给了念夏二人一个眼神,二人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她还真怕陆寅生气时再来放什么暗器伤了人。
至于她,他大抵是舍不得的,就如昨日擦拭时,会因自己那一身印子而皱眉。
虽然,他就是始作俑者。
世人都说陆寅卑鄙险恶,残害忠良,是个十足的大奸臣,可这些,统统都没落到她卫锦泱身上。
反而不论今生前世,都受了他的恩惠。
且,还有藏在心底那些不知名的小情愫,她亦是再不能忽略……
锦泱提着裙角小步蹭到陆寅身边,爬上榻,贴在他曲起的膝盖上讨好的蹭了蹭,“早时走的匆匆忙忙的,还以为你忙不来了。”
“不来怎么看得见泱儿那一表人才的沈家哥哥,此等大才放在锦衣卫不是糟蹋了,不如入了我东厂,本座也能帮泱儿好好提拔提拔。”
那岂不是要做太监?
她尴尬的笑笑,“二哥好容易笼络了个帮手,还是把人留给他吧。”
陆寅蓦地起身,夕阳从窗楞渗进殿内,他俊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落在半面落在阴影中,乜眼看她一眼,一言未发,甩袖而走。
锦泱追了出去,奈何他走的太快,已是没了踪影。
再悻悻回了殿内后,却见屋内案几上堆着一套藕荷色斗篷,锦泱拿起比划几下,竟掉出一顶帷帽来。
难不成……
他想带自己出宫!!!
对!
一定是的!
之前他也答应过自己,带她出去玩!!!
锦泱急着问听雨,“九千岁刚才说什么了吗?”
听雨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看着您跟那侍卫聊天……表情……有些吓人!”
锦泱杏眸微弯,唤道,
“拂冬,去尚膳监挑一壶好酒,再让厨房备些精致点的小菜,不用多,一食盒就行。”
能怎么办?
哄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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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广门今日倒是清净,没什么乌七八糟的血渍。
锦泱一路好心情的到了东厂,厂卫笑着回禀,“前几日督公便下过令,皇后娘娘来了可不必通报,您直接进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