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突然开口。
“婶婶,我渴。”
温软甜糯,宛如猫叫儿般,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顾氏急忙松开她,用帕子擦去眼泪,笑道:“你等着,婶婶给你倒。”
一边倒水,顾氏一边开心的说:“你昏迷了三天,吧我们大家都急坏了,菀菀哭了好几回,一定要守着你醒来,也不赶巧了,她今天跟着珩哥儿去镇上给你买滋补品了。”
流了那么多血,不补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元昭昭安静的听着顾氏的碎碎念,不言语。
这时,耳边又响起一道打铁的铮铮声。
她侧眸,窗户外,封北枭正挥舞着石锤打铁。
小麦色的脸上汗水涔涔,偶有几滴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滑进领口,没入结实的胸膛里。
即便穿着短褐,也依稀的看清肩背虬扎的肌肉轮廓,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用那只被她砍伤的手打铁。
而缠绕在伤口上的白色棉布早已血迹斑斑,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一如反顾的用那只手打铁。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更不知疼痛。
小啪啪表示整个球都被震惊到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它目瞪口呆。
铁板上冷却好的箭矢原本是需要用木板刮进簸箕里,可不知道是缺少工具还是怎么着,封北枭竟然空手直接抓,那一枚枚锋利的箭矢割破他的手,渗出猩红的血。
丝毫不顾忌这只手的手臂处那未愈合的砍伤。
这种极端的自虐,近乎一种生关死劫的较量。
小啪啪突然想起了,这不就是取血那日抚摸过元昭昭心口的手吗?
【啧,封北枭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这么对待那只手?
元昭昭不答,她一直都知道封北枭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十足的疯批。
忽而。
封北枭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首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那狭长的冷眸危险的眯起,眸底涌动着对她好不掩饰的杀意,而这浓浓的杀意背后又簇着一股她看不懂的黑沉。
亦如取血那日,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心口时眼底漫起的黑。
元昭昭清晰的感受到,封北枭想杀她的心。
可明明是他拿刀捅伤她,却为何搞得像她对不起他一样?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剑拔弩张,直到——
啪。
窗户合上。
封北枭眼中的杀气慢慢归于冷寂,眼眸低垂看向血迹斑斑的手。
这两日来,少女那曼妙婀娜的身体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而那粗粝与娇嫩轻轻摩挲的极致触感,以及少女独有的清幽体香,如诅咒般印在了指腹上。
哪怕他用剧烈的痛和血腥味驱除,也依然挥之不去。
手猛然握成拳,眼底多了一丝连他都不知道的嗜血。
只要她死了,心魔就不在了。
……
顾氏将窗户牢牢关紧后,对元昭昭讪笑的道:“惹人烦的东西,咱们眼不见为净,你先歇着,我去灶房给你熬药,要是有什么事,从窗户唤我就行。”
顾氏离开后,小啪啪跳出来了。
【宿主大大,你难道不知道封北枭最在意的就是薛以茉吗?】
“知道啊。”
小啪啪恨铁不成钢:【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封北枭禁区内蹦迪呢?作死也不带这样的。】
元昭昭声音寡淡:“我不招惹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小啪啪沉默了。
前有重生女主薛以茉虎视眈眈,后有狠毒亲母宁氏割肉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