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深刚出门，程默就发过来语音：“肖羽凉，下来，我在小区门口。”
“好。”肖羽凉把手机放到裤兜关上门。
走出小区，远远就看到程默手撑在车窗上夹着烟，一身黑色夹克，高鼻深目，很桀骜不驯的样子。
程默眼前一亮，嘴里调侃着：“肖公子，今儿穿的有些不符合你的年纪啊。”
“现在勉强还敢穿，再几年就真穿不了了。”肖羽凉拉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
“挺适合你的。”程默很少夸人，这么一句他都说的干巴巴的。
肖羽凉照着后车镜自恋的扒拉了一下头发：“我长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程默忍俊不禁，豆腐西施挺有自知之明的，他侧过头，一眼看到他的脖子，脸又黑了:“你们两个每天除了做那事儿就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了吗？”
肖羽凉顺着他的眼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陆林深这人不讲究，总在显眼的地方留印记，一个个草莓在雪白的脖子上非常招摇。
肖公子脸皮薄，避着程默的眼神身体往车窗靠:“哪有。”
程墨黑着脸，又碰上早高峰，堵车的厉害，整个人散发出很不好惹的气息。
肖羽凉默默看向车窗外，路上人来车往，行人和电动车见缝插针的从一辆辆车中穿插而过。
谩骂声，喇叭声，嘈杂一片。
“哪来的傻逼那么多，堵都堵了，按个屁，按了喇叭车就能动吗？”程默今天格外暴躁，司空见惯的堵车都能惹他不爽。
“今天怎么这么堵？”肖羽凉顺口说道：“前两天他我没遇到堵车啊。”
“星期一你快十点才到单位，星期二你踩着点上班，你说你哪里像是个上班的人？”程墨冷冷的说了一句。
肖羽凉小声回到：“第一天我不认识路，昨天我又没迟到，你不也是踩着点去的。”
“不服？”程默放下车窗，掏出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
“哪能不服。”肖羽凉被他勾起了烟瘾，从兜里摸出烟。
刚要点上，程默伸手把他嘴里的烟拿走，语气生硬:“不准在我车上抽烟。”
肖羽凉看着他自个儿还叼着烟，不满的抱怨着:“程默，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是我的车。”程默把烟掐掉，扔到车上的装烟灰的罐子里。
“明天不坐你车了。”肖羽凉说着想到了还扔在乡下的那辆电动车，或许找个时间去开回来？
倒也不是买不起新的电动车，就是……
程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他，按了一下喇叭:“前头那辆车是不是睡过去了，妈的，刚就数他按喇叭按的凶，现在能走了还不动。”
肖羽凉往前看了看，是一辆普通的黑色小车，停在那里没动静，旁边几个车道的车早已有秩序的开走了。
在这堵了一会儿，后面的喇叭此起彼伏，听着刺耳烦躁。
“吵个屁！”车窗降下，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从副驾伸出头往后头骂了一句，车子赶在红灯前开走了。
“靠！”程默看着变成红色的信号灯骂了一句:“程悦这丫头！”
肖羽凉惊鸿一瞥，赞了一句：“你妹妹好酷。”
程默笑着问道:“和陆林深很配吧。”
“……”肖羽凉觉得他和程默八字不合，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默又挺开心了，拿着手机拨了出去，手机连着车上的蓝牙，很快接通，清越的声音在车里想起:“大哥，干嘛？”
“你没看到我就在你后边吗？故意的吧，自己赶上绿灯，把我堵在后头？”程默笑着骂到，接着又问了一句:“你去哪儿？你上班的地方不是往这边走吧？”
程悦哈哈笑着:“你在我后面啊，我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咯。我和然然今天要下乡。”
然然真名叫安然，是程悦对象。两人都在市政上班。
“怪不得。”一听是和她女朋友在一块儿，程默大概猜出是什么情况了，程悦大概趁着堵车又逮着安然做什么坏事了。
肖羽凉听到对面有另一个女孩子非常温柔的声音，在叫程悦坐好，有摄像头。
“你这两天是不是没回家？妈昨晚打电话叫我们晚上回去吃饭。”程悦在电话那头笑:“我和然然晚上一块儿回去，你回不回？”
“再看看吧。绿灯了，我先挂了。”程默挂掉电话，嘴角带笑。
“你妹妹真的好酷。”肖羽凉羡慕极了。
从陆林深口中知道程悦为了那个女孩子所做的一切后，他就对这个一直没什么印象的姑娘有了很大的好感。
不同于程默如同骄阳般的耀眼，程悦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
作为程家千金，程悦基本和圈子里的人没有交流，偶尔在小区里看到她也都是低着头一个人走着。
上小学初中时，程悦的成绩普普通通，不会挨骂不会受表扬，是最不起眼不受关注的那种学生。
程悦一直一头长发遮住半张脸，又从来不讲话，班上的同学基本都喊不出程悦的名字，连老师都不知道她家来头那么大。
高中程悦就没和他们一个学校了，肖羽凉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沉默寡言中。
“程悦是挺酷的。”程默点点头，能勇敢的争取自己的人生，比他这个哥哥强多了。
和程悦不在一个高中后，程默这个本就不是亲密的亲哥就和程悦更疏远了一些。
周末回家时，程默最大的关心就是让程悦别被人欺负了，他在f市还是能罩得住她的。
一开始程悦和读小学初中都没什么不一样，敏感安静，就是程母再和她说程父的不是时，程悦不再像从前一样偏激，时不时还劝程母两句早点离婚，把程母气的大骂她养了一对没心肝的儿女。
变化应该是高一寒假。
程悦突然就开始重视外表了，一张从来没看清过的脸大大方方的露出来，和程默如出一辙的深邃眼睛没有少女的娇俏，却英气的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随着时间推移，程悦的变化越来越大。
程悦开始变得正常了，逐渐有了朋友，能很自然的和人交往，外表出色又有这样的家世，她慢慢变成了人群里的焦点。
这个原本像一道影子的姑娘，褪去伪装后，像夜空里光芒万丈的月亮。